宴輕“撲哧”一下子樂了,“她這么傻的嗎”
原來,她還有這么傻的時候
云落點頭,“那時主子三四歲,后來主子長大一些,就不這樣覺得了。”
宴輕慢悠悠往前走,“她三四歲時什么模樣”
云落搖頭,“屬下也不知道,不過據四公子說,主子小時候,軟軟的一團,粉雕玉琢的,以至于他擔心會有賊人跑去凌家偷妹妹,他每天都要在凌家的院墻四周巡視一遍,看看是否有賊人闖進凌家。”
宴輕“”
原來兄妹倆從小一樣傻。
云落又說,“后來三公子長大一些,跑出去做紈绔,一是不想讀書,二是他覺得可以統領天下三教九流,就沒有賊人敢偷他的妹妹了。”
宴輕沒忍住,又笑出聲,評價說,“四舅兄也是不容易。”
云落也想笑,“后來屬下等人到主子身邊時,主子曾在中秋時對我們說過,她不喜歡賞月,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聽那句古話,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她喜歡賞雪,喜歡看雪打燈。”
“這些年,每年中秋的月亮似乎都挺圓吧只今年是個例外。”宴輕回憶了一番。
“是,已有十年了。”云落看著天空上烏云遮月,“主子今年若不是處于忙亂中,一定十分高興明年的正月十五,可以看雪打燈了。”
宴輕從懷里掏出那封信,對云落說,“你將燈提過來,湊近一些。”
云落知道宴輕要看信了,立即提著燈上前給他照亮。
宴輕劃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信箋,薄薄的一張,他打開來看,只見凌畫的字跡十分凌亂,比信封上的字跡還要狂草幾分,信的內容也很簡單,言江南漕運事急,抽不開身,恐怕大婚之日無法趕回來,她萬分不愿,但無可奈何,只能推遲婚期,望君見諒。
短短幾句話,再無它言。
宴輕盯著信箋看了足足有一盞茶,看的云落都覺得有些久,忍不住猜測小侯爺如今心里在想什么,是擔心主子,還是不必如期大婚松了一口氣,還是不滿主子如此寥寥幾句話。
他抬眼看宴輕面色,可惜,從他的面上什么也沒看出來。
他輕輕喊了一聲,“小侯爺”
宴輕“嗯”了一聲,收起信箋,裝進信封里,隨意地拿在手中,繼續往前走,過了一會兒,問,“她什么情況下,才沒法子趕回來大婚”
云落提起心,想著大概是二殿下生死攸關的大事兒吧否則一個江南漕運,攔不住主子想嫁小侯爺的心,只有事關二殿下生死,主子扶持他,為報救命之恩,為之付出了十年,才會沒辦法之下,推遲了大婚。
更何況,主子根本就不在江南漕運,而是去了衡川郡,就是為二殿下而去的。
但是這話他不能對宴輕說。
他平靜回話,“大概事關江南漕運的生死存亡。”
宴輕回轉身,挑眉,“被她接手了三年的江南漕運,有什么樣的事兒,能夠生死存亡的”
云落搖頭,“屬下也只是猜測而已,待主子回來,一定會與小侯爺細說的。”
他如今是小侯爺的人,沒有跟著主子出去,也不知道二殿下那里到底是個什么情形,難道這么久了,人還沒有找到
宴輕轉回頭,繼續往回走,清清淡淡地說,“她不在江南漕運。”
云落在宴輕身后猛地睜大了眼睛,第一反應是,小侯爺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主子哪里露出馬腳了嗎應該沒有吧這些日子,除了小侯爺睡覺時,他每日都與小侯爺形影不離的。
宴輕只說了這一句話,便沒有下文了。
云落忍不住地問,“小侯爺何出此言”
宴輕道,“直覺。”
云落“”
男人的直覺也這么可怕的嗎那他沒話可說了。
回到端敬候府,管家迎出來,見到了宴輕手里的信,大喜,“小侯爺,凌小姐來信了”
宴輕“嗯”了一聲,腳步不停。
管家跟上他,“凌小姐是不是快回來了”
“早著呢,大婚推遲,那處院子慢慢修吧”宴輕丟下一句話,進了內院。
管家一把拽住云落,“凌小姐不回來了真的”
云落點頭,“真的,主子脫不開身,趕不回來。”
管家嘆了口氣,他也盼了兩三個月了,天天怕小侯爺反悔,反倒是小侯爺沒反悔,怎么就這么事有趕巧從凌小姐那里出了差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