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太后立即說,“快,把燈提高些,哀家好好看看。”
他有多久沒見到宴輕提筆了啊,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在牌匾上題字。
有人搬來題字,兩個小太監提著宮燈一左一右上了梯子,用宮燈將上面牌匾上的字照亮。
太后瞧見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海棠苑,筆鋒狷狂俊逸,是宴輕的字沒錯。
太后眼眶都紅了,“好好好,就沖這種了滿院子的海棠,就沖他親自題字,哀家也該放心。”
誰不知道凌畫喜歡海棠在棲云山種了漫山遍野的海棠宴輕修葺這處院子時,將院子重新規劃了,將以前的花草樹木都鏟除了,種了一院子的海棠,據說海棠的品種,還是他特意讓人去棲云山挪了上好的海棠樹種進了這處院子里的。
太后自圣旨賜婚以來,一直關注著端敬候府,最開始端敬候府沒什么動靜,一個月后,宴輕忽然找了人修葺院子,大動干戈起來,她特意派了孫嬤嬤來問,才知道,他將以前的主母院重新翻修了一番,按照凌畫的喜好修葺,又種滿了海棠樹。
太后當時就很歡喜,想著宴輕大約是終于開竅了。
如今從這院子走出來,看著他親筆題字的牌匾,更是放心了。
太后擦了擦眼淚花,對孫嬤嬤說,“你催著宴輕,別喝太多,無論如何,今夜子時前,一定要回房休息。那幫紈绔小子們若是樂意喝,讓他們自己喝,總之小輕必須回房,不能讓小畫獨守空房。”
孫嬤嬤點頭,有些擔心,“若是小侯爺嫌棄奴婢礙眼,趕奴婢怎么辦”
“你就不走,他總不能將你扔出去。”太后給孫嬤嬤出主意,“小輕雖然混賬,但絕對不是個心眼壞的,你也一把年紀了,他還做不到趕你出府。”
孫嬤嬤點頭,笑著說,“既然如此,奴婢就厚顏留下了。”
太后點點頭,松開了孫嬤嬤的手,由兩名大宮女扶著,向外走去。
隨著皇帝和太后離開,官員們也陸陸續續走了,紈绔們自然不會就這么輕易走,拉著宴輕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喝到興起,站在凳子上引吭高歌。
孫嬤嬤也不打擾宴輕,默默地站在宴輕身后,不聲不響的。
宴輕開始時沒發現她,后來覺得身后不對勁,扭頭回去看,發現了站在他身后的孫嬤嬤,他挑眉,“嬤嬤,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孫嬤嬤笑容和藹和親,“回小侯爺,太后命令奴婢,今夜待在侯府,子時之前,請小侯爺回新房。”
宴輕臉色不好,“我不需要,你趕緊回去。”
孫嬤嬤搖頭,“太后走時對奴婢下了死命令,若是不能留下盯著小侯爺子時回房,就是奴婢無用,奴婢既然無用,以后也沒臉伺候太后娘娘了,不如出宮過活。奴婢無兒無女,家里也沒有族親”
“打住打住。”宴輕聽不下去了,“姑祖母讓我子時回房做什么今日不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要喝一夜的嗎”
“那可不行。”孫嬤嬤搖頭,“別人可以喝一夜,您是肯定不行的,您是新郎官,就要早些回新房,與少夫人一起入睡。”
宴輕“”
他差點兒跳起來,“你說讓我和她一起入睡”
他怎么不知道還必須有這樣的事兒若是早知道,你看他娶不娶她回來
孫嬤嬤見宴輕這副樣子,心想著怕是太后放心的太早了,小侯爺哪里是開竅了他根本就是沒有開竅,壓根就不知道女子的好。
孫嬤嬤無奈給他科普,“您與少夫人已成為夫妻,夫妻一體,是必須要睡在一起的,尤其是大婚之夜,更不能空房獨守,不吉利,您一定要早早回房,與少夫人一起睡,才是個好兆頭。”
宴輕翻白眼,“怎么這么多講究”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沒錯的,小侯爺您快些喝,吃完早些回房。”孫嬤嬤說完,又默默地站在宴輕身后。
宴輕全然沒了喝酒的心情,一想到跟凌畫睡在一起,他就渾身發僵,他待了一會兒,放下酒杯,對紈绔們說,“你們自己喝。”
紈绔們起哄,“宴兄這么早就要回去找嫂子啊”
宴輕頭也不回,想著他是要去找凌畫,他要問問她,怎么這么多規矩冒出來當初她登門找他時,可沒說大婚之日這么多規矩這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