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被問住,好半天,才說,“你多吃了一碟肉,不怕的,走回去”
多吃了一碟肉,也算是給她的小身板壓了點兒分量。
凌畫被氣笑,不過知道宴輕不會留她,她也沒想著留宿,總之都是要走回去的,幾步路的事兒,淋點兒雨也不怕什么,回去喝一碗姜湯就是了。
何況,今兒晚上吃飯,宴輕已對她夠和善的了,她還真是不能再得寸進尺了,否則看他以后還理不理她她主動找上門來跟他一起吃飯,看他趕不趕她給不給她這個臉。
凌畫點頭,很是乖巧,揮手,“我覺得也是,那哥哥再見。”
她抬腳就邁出了房門。
宴輕“”
外面風雨很急,疾風卷著急雨和落葉,雨點子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將窗子和地面砸的啪啪的響,這若是打在人的身上臉上,不是疼死個人。
宴輕忽然很懷疑,凌畫是怎么能走出去的,她不是一直以來很粘人嗎不是該趁機抱著他的胳膊央求她至少給她找個雨披或者送她回去嗎再過分點兒,不是想著留下來嗎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有些薄怒,“走什么走”
凌畫轉回身,將邁出門的一只腳收了回來,看著宴輕,“哥哥”
難道他要留她在他的房里住
宴輕憋著氣,“等著,給你找雨披。”
凌畫“哦”了一聲,果然是她想的太美了。行吧,攔住她給她雨披,也是關心她了,雖然差了那么點兒,但也算是有進步了。
這么短短時間,有這個進步,她覺得已十分不易了,本來,她覺得,以宴輕的脾氣,要很多很久之后,才會對她軟化一點點關心一點點呢。
宴輕轉回身,去找雨披,找了一圈,沒找到,對外喊,“云落,找雨披來。”
云落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不多時,云落拿來了雨披,又拿了一把傘,看著凌畫穿上雨披也很單薄的身子,問,“主子,我送您回去”
“琉璃呢”凌畫問。
云落嘆了口氣,“她吃完晚飯后,又回去參悟劍譜了。”
凌畫點頭,“行。”
云落給凌畫撐傘,忽然想起什么,轉頭問宴輕,“小侯爺,我送主子回去”
這么大的雨,總不能讓小侯爺送,主子大約也舍不得他頂風冒雨。
宴輕頓了一下,忽然說,“你笨手笨腳的,我送她吧”
云落“”
凌畫“”
她竟然也不知道,云落什么時候到了他身邊后,被評價笨手笨腳了。
她的確是舍不得宴輕冒雨送她,這么疾的風雨,她也舍不得,她搖頭拒絕,“哥哥歇著吧,我不用你送,讓云落送我就好。”
扔下一句話,她邁下臺階,對云落說,“走吧。”
云落點頭,撐著傘,送凌畫出了紫園。
宴輕站在窗前,看著云落送凌畫出了他的院子,眉頭輕輕皺起,片刻后,他收回視線,嘟囔了一句,“不送就不送,誰樂意送你”
隨后拿了畫本子,轉身進了內室。
風雨太大,一路走回去,凌畫到底濕了衣擺和鞋。
琉璃聽到凌畫回來的動靜,從劍譜里抬起頭,看著凌畫說,“我以為小侯爺會留小姐您住下。”
凌畫解了雨披,“我倒是想的美呢。”
琉璃嘖嘖,“看來您若想上小侯爺的床,還有的熬呢。”
凌畫不臉紅地點頭,“我熬得起。”
她今年才十六,總不會熬個十年八年,頂多一兩年,她還真熬得起。若是一兩年都拿不下宴輕,她自掛東南枝去得了。
琉璃站起身,“我讓廚房去給您熬一碗姜湯來,可別染了風寒。”
凌畫擺手阻止,“不用,這么大的雨,別折騰廚房了,不是有備著熱水嗎我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琉璃點頭,“那也行。”
有人抬來熱水,凌畫進了屏風后,剛洗上不久,廚房便有人撐著傘提著燈送來了一碗姜湯,說是小侯爺吩咐的。
琉璃嘖嘖,拉長音,“小姐,看看小侯爺對您多好,以后別算計人了。”
連她都看不過去了。
人剛回來,姜湯已讓人送來了。上哪兒找這樣心善又長的好看的好人去。
凌畫彎起嘴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