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放松下的身子又漸漸地僵硬起來。
他后知后覺又沒好氣地覺得自己廢物。
片刻后,他實在受不了,還是伸手,這一回沒敢用力,怕吵醒她,輕手輕腳地將她往里側空隙挪了挪,挪開后,他長舒一口氣。
但他將凌畫挪的不夠遠,所以,重新躺下后,還是覺得她一樣干擾他,她的呼吸和身上的幽香同樣無孔不入。
于是,他又坐起身,將她干脆直接挪到了最里面最靠墻根的位置,想起她怕冷,將被子疊了兩層,直接給她蓋在了身上,裹了個嚴實。
凌畫大約實在是累了困了睡的沉了,所以,哪怕她挪了兩次,還真沒把她吵醒。
宴輕總算舒服舒心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漸漸地覺得冷了,到底是入冬了,他不蓋被子也是不行,若是著涼明日染了風寒,夠他受的,他最怕喝苦藥湯子了。
而且,她后日就走了,就算他凍病了,也看不懂他喝苦藥湯子,也不會心疼。
他盯著凌畫身上的雙層被子看了一會兒,掙扎了片刻,還是沒敢驚動她,果斷自己起身,摸黑從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自己蓋在了身上,這才閉上眼睛。
片刻后,他終于踏踏實實舒舒服服沒有任何干擾地睡了過去。
凌畫睡覺十分老實,無論是以前自己睡,還是讓宴輕抱著睡,她可以維持一個姿勢,一晚上都不動,很乖很乖的。所以,哪怕是宴輕將她挪開,但給她蓋了雙層的被子,哪怕入冬,她一點兒也沒覺得冷,所以,直到一覺睡到天亮,她依舊維持一個姿勢。
宴輕留了個心眼,早上很早就強迫自己醒來了,他怕凌畫先醒,若是發現他沒抱著她睡,一定會不干跟他鬧脾氣算賬,所以,他先醒來后,趕緊起身,將自己的被子疊吧疊吧,悄悄扔進了柜子里,然后掙扎了一會兒,又上了床,悄悄扯過凌畫身上被子,分開雙層,搭在了自己身上,挨著她躺在了她身邊。
他做完這一切,發現沒吵醒凌畫,心里松了一口氣。一口氣松完后,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怎么跟做賊似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憋著氣想,他是哪輩子沒做善事兒,娶了她,如此遭罪。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扔下她起床。畢竟,折騰都折騰了,總不能白折騰,等她醒來,還受她控訴。
另外,她明日就要離京了。
凌畫從大婚后,可以說一直沒歇著,宴輕離京去青山莊后,她更是沒了人管制,也沒了人分神,哪怕蕭青玉來端敬候府小住,但蕭青玉不是宴輕,所以,她全身心地忙了多天,后來又撮合了蕭青玉和她三哥,之后又跑樂平郡王府定親又跑皇宮又跑二皇子府,她是真的馬不停蹄,一直處于勞累中。
如今宴輕回來了,這一晚,她睡的很沉,直睡到太陽出來才行。
她醒來后,睜開眼睛,發現宴輕沒抱著她,而她的手也規規矩矩放在身體兩側,她眨了兩下眼睛,偏頭,雖然沒抱著,但宴輕確實是睡在她旁邊。
宴輕睡顏很沉靜,眉目如畫,鬼斧神工雕刻的這一張容顏,無論什么時候看,都讓人賞心悅目,帶有很大的沖擊性。
凌畫盯著宴輕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呼吸均勻,睡的很香,她越看越喜歡,舍不得吵醒她,便安靜地躺著。
宴輕自然沒睡著,他等著凌畫醒,只要凌畫醒,他就解放了,可是凌畫醒了是醒了,但卻不動作,不起床,只盯著他看。
這是什么毛病
宴輕被她看的受不了了,忍了忍,最后,忍無可忍地伸手憑著感覺,蓋住了她的眼睛,語氣咬牙切齒,“醒了不起來,亂看什么”
凌畫“唔”了一聲,軟軟地笑,“哥哥好看。”
宴輕呼吸一窒,深吸了一口氣,扯過被子蒙在她臉上,自己轉眼便坐了起來,動作利落地起身下地,“起床”
凌畫拿開被子,懷疑地看著他,“你昨天是不是沒抱著我睡”
宴輕后背一僵,“沒有”
凌畫看看自己,宴輕的床很大,她卻躺在最靠里側墻根的位置,明明睡前,她是跟宴輕一起擠在靠床邊的位置的,并沒有靠的這么里。
她指出疑點,“我昨天沒睡最里面,沒靠墻。”
宴輕沒事兒人一樣瞅了她一眼,見她乖乖躺著,滿臉懷疑和疑惑,他心里嗤了一聲,面色不改地撒謊,“你昨天睡覺不老實,將我差點兒擠掉下床,我將你往里面挪了挪。”
打死他也不會說,昨天是她太干擾他睡覺了,才將她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