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十三娘。”
昨兒凌畫裝睡,怕被識破,琉璃沒好問,今兒忍不住問,“十三娘怎么了她是不是真有什么問題昨兒小姐您看出什么來了”
“是看出了點兒事情,但也不知我的感覺對不對,做不做得準。”凌畫坐在桌前,用細布絞著頭發,“三年前給我彈東風引的十三娘,與昨兒彈東風引的十三娘,不太像是一個人。”
“啊”琉璃驚了下,“這、不會吧”
“琴曲不是那個當年的意味。”
琉璃撓撓頭,“這琴曲隨著心境而變化,當年小姐與今日心境不同,而十三娘當年與江都府的江公子感情糾葛,應該也與如今不大相同。”
“這倒是。”凌畫笑,“但是我自小學琴,是不是一個人所彈,哪怕過了三年,細微之處的不同,我還是能聽出來的,也能看出來,一個人彈琴的習慣是不會改的,當年那彈奏東風引的人,彈到一個音節時,拇指的指尖微微上挑,但昨兒十三娘彈奏,拇指的指尖是微微下壓,這發出的音調,便會不同。”
琉璃“”
她自然是相信凌畫有這個本事的,小姐自小被夫人嚴苛管教學習琴棋書畫君子六藝,琴技上雖然這些年偶爾回京城凌家時去夫人的房中坐坐會碰一下,其余都沒這份閑情逸致去碰,但所學的東西,是記在骨子里的,卻不會丟了。她說有區別,那一定是有區別,她說不是一個人,那一定不是一個人。
她道,“難道十三娘是在當年之后被人掉包了可是這么久,都不曾被我們所知。”
凌畫搖頭,“不知是否被人掉包,但若她不是彈奏東風引,我也發現不了。”
因為當年,她也只聽了一曲東風引而已,在那之前,也沒見過十三娘,不曾聽過她彈琴,也沒有再聽過東風引。
琉璃道,“反正如今看來,不管怎么說,這個十三娘,一定是有問題。”
凌畫點點頭,“等追蹤的飛鷹,看看能帶回什么消息吧讓細雨仔細些,必須盯緊了。”
琉璃頷首。
凌畫絞干頭發,出了房間,坐在畫堂桌前等著宴輕起床。
宴輕本想再躺一會兒,但聽著畫堂里傳來輕輕的動靜,想著凌畫昨兒喝了一肚子酒,今早應該餓了,便慢慢地坐起身,起了床。
凌畫聽見冬暖閣傳來動靜,輕聲問,“哥哥起了嗎”
“嗯。”
“用我幫你凈面穿衣嗎”
“不用。”
凌畫心想著好吧,又安靜下來。
云落將清水打進屋,琉璃聽見小侯爺起了,去吩咐廚房送來飯菜。
片刻后,宴輕收拾妥當從屋里出來,一眼便看見凌畫披散著一頭青絲坐在桌前,青絲長而順,漆黑濃密順滑如上等的綢緞,將她一張小臉襯的白而嬌嫩,微微敞開的衣領,鎖骨精致漂亮。
宴輕移開視線,垂了垂眸,走過來,坐在了桌前,沒說話。
凌畫覺得昨兒宴輕生氣這件事兒應該不會過夜的,她給他倒了一盞茶,笑著說,“哥哥昨兒去軍營見過朱舵主和程舵主了,可從兩個人的身上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宴輕不看她,端起茶來喝,“我是去喝酒,你該問崔言書。”
凌畫想想也是,笑著點頭,“好,稍后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