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兩句話將琉璃的小心肝踩在腳底下磋磨了一番,才出了院子,向書房里走去。
琉璃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才摸摸自己受到驚嚇不輕的小心臟,徑自安撫消化了一會兒,才跺跺腳,遠遠地跟在宴輕身后。
她可不敢跟小侯爺太近了,這兩日都不想出現在他面前引他注意了。
不過一路跟宴輕到書房,眼看著宴輕進了書房,她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崔言書的話語生效了,小侯爺竟然真的從房間里出來書房找主子了。
這樣看的話,小侯爺對主子哪里不在意了分明在意的很。
她頓時收回了因為崔言書讓她跑這一趟差點兒被宴輕嚇死而心里狠狠地罵崔言書的話,崔公子果然不愧是崔公子,不愧是小姐在漕郡的第一智囊星。
因凌畫生氣,氣壓極低,以至于整個書房內都彌漫著一種低氣壓,就連心大的林飛遠都后知后覺地感覺出來,凌畫還真是心情不好。
他清楚凌畫的性子,在她高興時,他可以嬉皮笑臉,說些讓人堵心又不會真收拾他的話,但當她不高興時,他就不敢造次了,悄咪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書房內十分的安靜,落針可聞。
所以,宴輕的腳步聲走進院子里時,雖然輕輕淺淺,但在安靜的房中聽起來由遠及近也十分清晰。
崔言書笑了笑,他果然是猜準了。
宴輕來到門口,邁進門檻,挑開珠簾,隨著他走近,珠簾噼里啪啦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崔言書如平時一樣打招呼,“宴兄”
宴輕慢悠悠踱步進了書房,看了凌畫一眼,她脊背挺著,整個人靜而沉,氣壓很低,一張花容玉貌的小臉,面上淡而清冷,周身三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氣生的,看來還挺大。
宴輕瞥了崔言書一眼,“你今兒挺閑”
崔言書微微一笑,“不太閑。”
所以,才請你過來,帶走這尊氣成河豚的佛,別影響我們工作。
宴輕讀懂了崔言書的眼神,一時間似被他拿捏住了把柄一般,他是個會讓人拿捏住把柄的人嗎自然不是。
于是,他也對著崔言書微笑,溫聲說,“崔言藝搶走了你青梅竹馬的小表妹鄭珍語是吧你放心,我回京后,幫你搶回來。”
崔言書面色一僵。
宴輕已不再理他,轉身兩步走到凌畫身邊,看了她一眼,凌畫仿佛不知道他來一般,頭也不抬,眼皮更沒抬,整個人依舊沉而靜。
宴輕看著這個模樣的她,一時間還真有點兒不會哄,不知道該怎么哄,難道直接拽著她就走她會不會鬧會不會跟他翻臉更何況書房里又不止他們兩個人,若是鬧起來,她對他翻臉的話,是不是會讓林飛遠和崔言書看了他的笑話
被外人看笑話,那是堅決不行的。
于是,他靜靜站了一會兒,見她一直不理她,隨手搬了個椅子,坐在了她身邊。
凌畫面無表情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他便坐在她旁邊看她。
宴輕知道凌畫是個美人,但卻從沒有這么看過她,因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以至于可以看到她嬌嫩的白瓷一般細膩的沒有任何瑕疵的肌膚,水嫩嫩的,想著怪不得她在京城時,外出總戴著面紗,這樣的肌膚,吹彈可破,可不是要仔細的照顧著嗎否則一陣疾風,興許便能讓她的臉被毀的不能見人。
他甚至懷疑,她的臉,一掐就能滴出水來。
除了她肌膚嬌嫩細膩水潤外,還有眉如柳葉,眼若一汪泉水,鼻子小巧,唇如櫻桃,就連下顎和脖頸的弧線都無可挑剔。
宴輕瞧著瞧著,心便有點兒緊,開始時是微微跳動,過了片刻后,卻是砰砰砰,一下又一下,他伸手捂住心口,有些受不住地霍然起身,猛地抬步走了出去。
他走時,險些撞翻了椅子。
他弄出的動靜太大,以至于凌畫這一回是怎么也不可能無視了,立即抬起頭去看,卻只看到晃動的椅子和噼里啪啦搖晃撞動的珠簾,宴輕急走而出的背影,一閃而過。
她顧不上生氣了,連忙放下手邊的事情,騰地站起身,追了出去。
二人先后離開,桌子響動很大,珠簾碰撞發出一陣又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打破了整個書房的安靜。
林飛遠終于忍不住問,“這是都怎么了”
崔言書任憑腦子再聰明也弄不明白,對林飛遠說了句,“做事兒吧與我們無關。”
他就是因為多管閑事,宴輕說回京后,要給他搶回鄭珍語。既然被搶走了,他還要個什么就給崔言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