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正好瞧見凌畫面色,連忙轉開頭,心想著京城傳凌掌舵使連宮宴都以紗遮面,難道是因為她喝了酒后,臉色這般,不好讓人瞧見褻瀆,才是如此的
周武沒想到凌畫和宴輕還真在涼州城內轉了一日,他足足等了一日,等到天黑,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著凌畫自然不急,他是真急,尤其是這兩日的大雪下的這樣大,已下了半個月,再這樣下去,今年必鬧雪災,將士們的冬衣沒解決外,還有百姓們的吃穿房舍,是否能撐得住這樣的大雪,都是迫在眉睫之事。
他如今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凌畫會來涼州走這一趟,他就不該拖了這么久。沒準一應所需,她早就給到涼州了。畢竟她除了江南漕運掌舵使的身份外,還是一個給國庫送銀子的財神爺,而他需要財神爺。
周夫人寬慰他,“你早先拖著也沒錯,畢竟,站隊奪嫡,攪合進爭大位,可是事關咱們周家往后幾十年的大事兒,怎么能不慎重誰能想到今年會下這么大的雪如今凌畫既然來了,也不差這一日半日,你耐心等著就是了。”
周武也覺得自己急躁了,如今人都進了他家,他委實不該急。
馬車回到周府,凌畫笑著對周琛說,“三公子派人去問問周總兵,若是周總兵還沒歇著,不如趁著晚上安靜,談談那把椅子的事情。”
周琛腳步一頓,試探地問凌畫,“掌舵使不累嗎”
“沒覺得累。”
周琛立即說,“那我和妹妹這就親自去問父親,掌舵使和宴小侯爺可先回房喝一碗姜湯,區區寒氣。”
凌畫點頭。
回到住處,已有下人備好了姜湯醒酒湯,凌畫喝了一碗姜湯,見宴輕只把醒酒湯喝了,姜湯一口沒動,對他說,“哥哥是先沐浴,用熱水區區寒氣,還是稍后跟著我一起”
“我不用驅寒氣,跟著你一起吧”宴輕嫌棄地瞥了一眼那碗姜湯,吩咐人,“拿走,我不喝。”
他喝了三大碗烈酒,如今渾身跟火燒的一樣,還用什么姜湯。
他看著凌畫的臉,“你去洗洗臉。”
凌畫疑惑地看著他。
宴輕隨手給了她一面鏡子。
凌畫拿過來照了照,擱下鏡子,默默地站起身,用稍稍冷一些的水,凈了面,因酒意上臉的溫度退了幾分。
不多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周武由周琛陪著來了。
周武沒請凌畫去書房,而是直接來了她和宴輕的住處,也是因為風雪太大,考慮讓她不必出房門了。
幾人見禮后,周武笑著問,“掌舵使和小侯爺今日轉了涼州城,覺得如何對于涼州,可有何建議”
宴輕道,“沒什么好玩的,涼州百姓,不悶得慌嗎”
周武大笑,“這老夫倒沒有問過百姓們悶得悶得慌。”
他道,“這雪太大了,玩的地方倒也不少,但多數都限于夏季,冬天被大雪覆蓋,還真沒什么玩的,四處都不便利,不過冬天大雪倒是有一樣好,就是可以去城外山上滑雪,用滑板從山頂一直滑到山下,倒也好玩,小侯爺若是想玩,明日讓犬子帶你去。”
宴輕有了幾分興趣,“行,明日去玩。”
周武又看向凌畫,“掌舵使呢”
凌畫道,“涼州看起來太窮了,雖然不至于太破,但整座城市不繁華是真的,按理說,涼州的地理位置,通邊境不遠,貿易往來,人員就算不密集,但應該也不少,不該如此才是。不知是何故”
周武一下子收了笑,嘆了口氣,“掌舵使慧眼如炬。鄰國皇儲爭位,已鬧了三年,影響了邊境貿易是其一,往南三百里的陽關城,在兩年前開通了貿易互市,對涼州影響是其二,今年春季干旱,夏季無雨,秋天百姓收成差,到了冬天又遭逢多年難遇的大雪,涼州一個月不來一次商隊,又如何能拉動這城池內的繁華”
凌畫點頭,“陽關城是不是位于關山山脈”
“正是。”
凌畫瞇了瞇眼睛,“所以說,陽關城很是繁華了”
她從山河圖上推測,寧家想以碧云山為中心,以嶺山地界為分割線,沿關山山脈天險之地,設城池關卡,屯兵造營,割后梁江山三分之一國土以謀自治。若陽關城位于關山山脈,那寧家設城池關卡,屯兵造營之地,就是陽關城無疑了。
周武肯定地點頭,“嗯,比涼州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