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伸手攙扶了一把,溫聲道“好孩子,快起來。自今日起你就是大人了,既出了門,一切要以夫家為重,好生孝敬公婆,愛戴丈夫,夫妻和順,方是治家之道。多余的話,祖母就不說了,你心里都明白。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一切以大局為重,郎子來了,高高興興跟著去,夫妻之間,沒有什么不能商談的”說罷握了握她的手,千言萬語,全在那一握間了。
回了娘家就這點好,孩子有人幫著看,自己就能松泛地忙自己的事去了。尚柔快步趕到千堆雪,進門見肅柔在屏風旁站著,屏風后擺著一張橫平豎直的衣架子,抻出一套青綠色的,刺繡繁復精美的嫁衣。
那就愈發有心了,陳夫人沒有不答應的,直說等參加過了嗣王與二娘子的喜宴,回來就去辦。
尚柔吃了一驚,“這種事也要伺候”半晌紅著臉搖頭,“難怪你不愿意再進宮呢,這種事見得多了,實在令人倒胃口。”
尚柔道“是會后悔,后悔自己籌謀得不夠好、后悔自己輕視了敵人、后悔自己不該離開侯府、后悔自己沒有先下手為強。”
她有心抬舉玉帛,就是眼里有婆母,陳夫人自然高興,隨口問了一句“你怎么忽然動起這個念頭來”
原本還要多數落她兩句的,但想著明日她妹妹就是嗣王妃了,她這長姐在婆家總要比以前體面上三分,便剎住了話頭,重新換上個笑臉道“罷了,不說她了,本就是個下賤坯子,由她。”
肅柔垂手從匣中取出一柄喜鵲登枝的紈扇,那是出嫁當日障面用的,細密的經緯交織,半透出扇后的臉頰輪廓,但看不清五官。
眾人望向堂前那條筆直的中路,不多會兒就見一群儐相從門上進來,都是年輕俊美的男子,個個出身都不凡,但即便是在人群中,那眉目如畫的新郎官,仍是最耀眼的存在。
抬頭望,張宅的匾額上插了花,門廊上的抱柱也裹了紅綢,真是一派熱鬧的氣象。門上的婆子見她下車,忙歡天喜地地迎上來,納了福道“大娘子回來了,快快快,快里頭請。”
這里正說得熱鬧,終于聽見外面有人進來稟報,說新郎子來了。
一切都在預料中,有些人的命格早就注定好了,肅柔嘆了口氣,“人啊,果真不能太貪,得隴望蜀,到最后一敗涂地,日后想起來,一定會后悔吧。”
尚柔和她說起舍娘,說今早已經往澶州去了,“她瞞著所有人,連陳盎都以為她去幽州給姨母拜壽了。”
尚柔上前看,心中生出一點感慨來,“看見這婚服,想起我出嫁的時候,也像你似的,站在跟前迷茫了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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