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雪原厄斯的月光比之前見到的都要皎潔一些,清冷一些,之前星花偶有疑惑,問了林葬天之后才知道答案,原來這雪原厄斯的上空,自行籠罩著一層“膜”,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把所有穿過它的光,都降低了溫度,不然的話,雪原厄斯離著西北林家那么近,按理來說,溫度也不應該差得如此離譜。
林葬天一行在經過了一天辛苦的趕路之后,偶然發現了一個可以留宿的山洞,平時風雪侵襲,這個被覆蓋著厚厚白雪的山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發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的,林葬天在御劍途中偶然的一瞥,就讓他看到了這個不易察覺的雪山洞口,就連雪狼他們都沒發現,事后來到這里之后,他們三人看向林葬天的眼神里,多了一種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的神色。林葬天見了也只好擺擺手,笑著說自己也就是運氣好,境界高了之后眼神變好了一些罷了。但是紅栗他們顯然不買賬,一個個都想從林葬天不自然的笑容當中看出更多的東西。
一行人走進山洞,耳邊的暴風雪的聲音小了些,紅栗有些驚訝地看著山洞四周,上面璀璨閃爍著數不清的藍色螢石,映得眼眶里全是星光似的零碎光點,遍布如星空,看著這一幕場景,紅栗罕見地露出了如孩童般天真好奇的模樣。一襲紅衣的她,身上披上了淡淡的藍色,白皙的臉龐上,映著似夏夜的一首打油詩,螢火蟲在山坡上飛舞,比星星還要閃亮。
林葬天看了眼紅栗,不由得由衷感慨,這個狐妖一族的九尾妖狐,確實有著輕易就能顫動人心的天然魅力。
北辰抖了抖一襲白袍,金黃的頭發飄逸地微微揚起,他雙手合十,手腕上系著的十字架和佛珠相互碰著,發出清脆的響聲,其實從第一面見到他的時候,雖然林葬天當時有些過于冷漠了,兩個人初次相遇并不是特別的美好,但是第一眼,林葬天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東西,當時他就心想,這十字架和佛珠的搭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來的,實在是太過奇怪了。可是后來看到他身邊金色蓮花盛開的場景之后,林葬天對于他身份的疑慮就消失得差不多了,這個黃頭發的古怪男人,確實是一位境界高強的得道高僧。
北辰隨便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雙手合十,渾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隔絕了寒氣,所以一點也感受不到寒冷,他靜靜地坐著,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圍,然后暗自點頭,嗯,是那藍螢石沒錯了,過去這樣的石頭常被拿來照明,但是隨著公孫家族制造出了照明物之后,藍螢石這樣的東西也就漸漸淘汰出去了,不然的話,若是之前公孫家族還沒發明出來照明的東西的時候,魔教選擇與帝國進行商貿往來,現在的雪原厄斯的人們,估計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活了吧
只可惜,萬事都沒有如果,過去的事情,就交給過去審判。
雪狼瞥了眼北辰,戰場上雖然他們沒有說過幾句話,但是經此一戰,他們幾個人的關系可謂是拉近了一大截。雪狼走了幾步,來到了北辰身邊,然后隨手搓了個火球扔在不遠處的地上,整個山洞頓時暖和了不少。
北辰微微抬頭,道了句謝。雪狼不以為意地點點頭,隨意地盤膝坐下,身子靠在洞壁上,身后的藍螢石有些硌得慌,于是他就又往前挪了挪,火光把他的臉照得清晰無比,整個人的輪廓沒有多余的“刻畫”,近乎完美,可見當初他煉形的時候,花費了不少的心思。他瞥了眼北辰,后者的面容清晰入眼,莫名的,雪狼覺得對面這個人,即使是剃光了頭發,也會很好看。
隨后,四人就圍坐在了火球旁邊。
林葬天把月壺劍放在腿上,劍即使入鞘,之前在風池城留下來的劍意和劍氣還是附著在了上面,沒有立即消下去,可見林葬天當時在小天地內的那一劍,其實非同小可。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般,這次的行動,比當初所預想的,其實要好上了不少,包括安引年,當初去風池城,只是單純地想把它那層保護罩給破壞了,方便日后林家黑騎過來的時候可以勢如破竹一些,順利入城,這樣風池城的許多東西就不能用了,保護罩一除,風池城的戰力瞬間就減少了一大半,那么到時候魔教的最難攻克之地都被攻克了,其余的魔教諸城,心里又該作何感想
有的時候林葬天也會懷疑自己這一舉動到底值不值得,在進入風池城之前,其實林葬天也有過懷疑自己的時候,擔心自己做的決定不夠正確,擔憂自己把別人給連累了,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而且還有意外的收獲,那就是自己在那生死一刻中的頓悟,莫名其妙地就到了元圣天階,擠身這一層境界,后面的許多事情,他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