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年的時間里面,也有不少說風涼話的局外人,他們肆無忌憚地評論著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然后大言不慚地指點江山一般,把這件事情分析得看似頭頭是道,實則什么都不是,廢話一籮筐,然后跟身旁的人一講,惹得眾人一陣附和,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和傲慢之后,各自抱著各自的目的笑著,一個比一個假。
見洛雅一陣局促又緊張的樣子,林葬天不由得笑了下,寬慰她道:“你要是想的話,可以稍等會再出發也是一樣的,我們等會御劍過去,很快的。”他不知道洛雅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其實是想著看能不能在這把那個將她困在這里的男人給等過來,因為據林葬天的猜測,這中部大洲的妖靈,或許也和那個男人所在的宗門脫不開干系,至于是他一個人的問題,還是整個宗門的問題,還得看到時候具體發生什么事情了。總之,這件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一個宗門的大弟子,是如何與魔教的人勾結起來的,又是如何在這樣被稱作是名門正派的宗門里面與魔教的人往來,卻還不被發現的呢光是稍微想一下這其中的脈絡,事情就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林葬天心底嗤笑一聲,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無論是在萬年以前,還是在萬年以后,都是一個樣子,無論換了多少個名字,亦或是改換門面,該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便免不了沾上一手葷腥。
帝國這么大,除了頂尖的學院以外,其他的宗門往往魚龍混雜,里面牽扯太多,不是尋常人能夠接觸到的領域。有些披著名門正派的名號來行惡魔之事,替魔教做事,有些則是干脆不在乎那層華麗的“外衣”,比如南邊的那個波竹教,就干脆直接和魔教合作了,連裝都不裝一下,但就是沒法管束他們,因為這樣的宗門何其多,管束了一個,結果下一個一模一樣的又開始了,根本無法全部兼顧。所以在這些年當中,有不少宗門仗著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去欺壓當地的人的事情,但是因為上面有勾結,所以互相打掩護,上面的上面自然也不會派人過來,為這一方的事情處理公道。
林葬天認為,所謂公道自在人心,有的時候其實是大家為了撫慰自己的心情而做出的一個合理的解釋罷了,對于當事人來說,這所謂的公道根本沒有降臨到自己的頭上,留下的傷害也無法修復,只能是一場傷害了故事中的某些人,而寬慰了一眾旁觀者。這種毫無成效的游說之言,無法讓林葬天理解。
“不麻煩了,公子您還有要事要忙,還是早點出發比較好。”洛雅手指攥著衣角說道。
看得出來,她也是真的想要早點回家了,所以林葬天便站起身來,月壺劍也隨之出鞘,懸在了兩人面前。
“你先上。”林葬天指了指懸在地上的月壺劍,對洛雅說道。
洛雅有些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她看著面前的這把懸在半空中的長劍,其上浮著一層微弱的白芒,像是一層白色的月華似的,清貴高潔。其下氤氳著一層白色的霧氣,像是書上看到過的仙氣似的,她好奇地看過去,只覺得自己當真是苦盡甘來,以前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卻正在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說世事無常,有的時候是好事,有的時候是壞事,只要耐心等著,努力堅持,那么總會有一天,倒霉了許久的人,也能遇見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洛雅看著面前的這把長劍,咬著嘴唇,不知道自己該怎么上去,她看了幾眼林葬天,目光中有些慌亂。
林葬天見此,于是了然道:“你是不是還從未被人御劍帶過”說著,林葬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
“沒事的。”洛雅趕緊擺手道。她覺得林葬天實在是客氣,一點她情緒上的波動,他都會敏銳地洞察到,然后適時地提出一句話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能讓洛雅感覺自己雜亂的情緒好像得到了梳理似的,變得平靜了下來。這才一會的時間,她就已經準備好要出發,這也離不開林葬天在一旁陪著她,跟她聊天,對她的幫助。
既然如此,林葬天便開始教著洛雅如何上飛劍,聲音溫柔道:“別緊張,對,一只腳先踩上去,對,沒錯,然后另一只腳再踩上去,嗯,好了,你看,這不是挺簡單的嗎”林葬天在一旁站著,一邊指導著洛雅上去,一邊也跟著踏上了月壺劍。
洛雅臉上露出笑容,低頭看著腳下這把懸在地上的長劍,眼中光彩熠熠。本來以為這把劍看著不大,還想著自己踩上去它會不會直接掉在地上,或是不穩,但沒想到她踏上去的時候,腳下的這把劍適時地往下沉了沉,托住了她的腳,踩上去完全沒有要掉下的感覺,很踏實。這也算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體驗到何謂御劍,以前自己瞎想的時候曾有過類似大膽的想法,如今真的實現了,就覺得一切都好像變得不真實了起來,身子忽然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