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單薄的女子懷抱著一只肥貓走出了雪洞,外面的陽光很刺眼,沒有云彩遮擋的天空下,雪原無比廣闊,可以看到天的邊緣。
近來追殺她的人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總歸是讓安命她們最近稍微覺得不那么累了一些。
“該走了,”安命低下頭,輕輕地拍了拍懷中的肥貓的腦袋,“趁著現在天氣還好,我們爭取走出去多一點,早日離開雪原厄斯。”
懷中的肥貓微微抬頭,看了眼安命許久不見的輕松的笑顏,然后“喵嗚”地叫了一聲,兩只爪子搭在安命的胳膊上,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渾身一顫,柔順的毛發好似突然堅硬了一瞬,然后又恢復如常,看不出有什么變化。自從上次在風池城與雪狼不自量力地爭斗了一番,現在身上的傷勢才算是終于好得七七八八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整日都需要睡眠來補充自己的精力。
安命瞇了瞇眼睛,轉身望去,遙遠的山巒在眼中變得像是不復存在一般,與地上的白雪一起混合在了一起,有的時候離別就是如此,每當想到身后的雪地里面埋藏著不少的尸體之后,安命都會有一種奪命天涯的感覺。不過幸運的是她并不是一個人,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只實力不容小覷的肥貓。
她大致地判斷了一下方向,然后便很快地消失在了原地,像是晴空之下的一個海市蜃樓。
唯有地面上殘留的氣旋還證明著她曾經存在的痕跡。
過了不知道多久,在安命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又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一襲寬大的白衣,眉宇之間仿佛有一朵每日都在下雨的烏云。
“就是這里了,”男人咧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著,“上次逃掉的獵物。”他的臉上泛起一副壞笑,就像是要搞惡作劇的小孩子一樣,但是他與小孩子的區別就是,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真的
齊祥其不一會又換了副嚴肅的神色,沉聲道:“你真的很無聊。”
“呵為了我們的大計,這一點算什么”齊祥其嘴角勾起,然后隨手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幅空白的畫卷,手腕輕輕一抖,畫卷頓時在空中徐徐展開,像是緩緩被推開的平靜的海浪,泛著星星點點的光彩。
隨后齊祥其將空白畫卷往下一放,只見空中頓時從四面八方起,凝聚出了絲絲縷縷的黑色“墨汁”。
齊祥其略顯滿意地看了眼那些從四周凝聚而來的“墨汁”,然后伸出一手,并攏雙指,如同揮筆作畫一般,在空白的畫卷上牽引著那些黑色的“墨汁”在上面勾勒出一道道痕跡。
當他最終一氣呵成,停筆的時候,空中頓時都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不錯。”齊祥其簡單地評價了一句。
看著畫卷上那張有些熟悉的面容,他的臉上神色玩味,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總是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是這樣的笑容看了讓人心生恐懼,估計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吧
當他握緊手掌的時候,整個人連人帶畫一起消失在了原地,四周那些黑色的“痕跡”也如同一朵盛開的黑色花朵一般,在雪白的平原上綻放。
曇花一現。
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后,齊祥其背著手出現在了雪原厄斯的某處,手里拿著一個畫卷。
他的周圍盡是遮掩身形的白色雪霧,安命就在不遠的地方,但是此刻已經頹然倒在了地上,半睜著眼睛,背上的劍匣還在,渾身都已經僵硬,看不出來有什么生氣了。而在她的身旁蜷縮著一只肥碩的小貓,后者也受
傷不輕,但還能夠活動,此刻正擔憂地趴在安命的旁邊,呼喚著快要睡去的她。
天知道他們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居然讓齊祥其費了如此多的心力來尋找,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人,結果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看得讓人覺得心里充滿疑惑。畢竟以安命的實力來說,不應該變成這個樣子的。
齊祥其緩緩地走到安命的身邊,俯視著她的重傷之軀,以及旁邊那個認出了齊祥其,正在朝著他示威的小貓。
“怎么變成了這樣”齊祥其略帶調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