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冰冷的白色城堡中,這二人仿佛駐足于恒久的時間里,彼此相望。
“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冰帝挽了下發絲,說道。她想要盡可能說的冷漠一些,以讓林葬天感受到她對于他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的不滿。即使現在的冥帝,是以林葬天的身份出現在這里的,但是他臉上的神色,說話的語氣,簡直和當前一模一樣。對于冰帝而言,在一位萬年不見的人身上看到冥帝的影子,也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見到他的樣子之后,冰帝也才算是對他當初所選擇的輪回之道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原來,樣子真的會變啊。她心里想道。
林葬天笑了下,身體里面被齊祥其留下來的那些“墨汁將士”們還在不停地敲敲打打,若不是他體魄強韌的話,估計早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了,更何況是想要入睡安眠,早就被這些聲響給攪合得生不如死了。現在他還能夠站在這里,還是多虧了他這些年的未雨綢繆,即使是在自己遇到最糟糕的情況下,依舊是有著足夠的底氣。
“遇上了個不講理的瘋子,給他的咒術給困住了。”林葬天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聞言,冰帝的目光也看向他的身體,還是和當年一樣,即使是修道也沒忘記鍛煉體魄,光是雙修這件事,就讓當年的那些精彩卓絕的天才們自慚形穢了,更別提與之相提并論了,可以說,在那個時代,與冥帝生于同個世界,可謂是他們最倒霉和灰暗的日子。因為冥帝這個幾乎逆天的存在,導致那些人看上去簡直就像是陪襯,甚至有的還連陪襯都算不上,區區螢火,又哪敢與皓月爭輝呢
估計當年那些口服心不服的人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那個不可一世的冥帝,居然也會泯然眾人矣,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樣,帶著一身傷出現在別人面前吧。冰帝皺了皺眉,看向林葬天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墨汁將士”們,它們早已混合進了林葬天的血肉之中,而且孤注一擲,死腦筋,一直敲打著林葬天體內的一些儲存靈力的關鍵竅穴,看來是想要徹底的將林葬天的修道之路給折斷了。也虧得他能夠忍到現在,這般折磨,怕是比一些錐心刺骨之類的傷勢還要痛徹心扉得多吧
冰帝視線漸漸上移,林葬天還是一副從容的模樣,和以前一個德行,無論自己現狀如何,都不屑一顧,以輕視一切的狂妄對待著這個好像怎么都和他不對付的世界。“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要求我幫忙”冰帝不自然地挪了下坐在寶座上的姿勢,看了眼林葬天之后問道。
林葬天點點頭,說道:“對。”
“哼”聽到林葬天這么說,冰帝有些失望,神情又冷了下來,說道:“若是你沒有受傷的話,還會來我這里嗎”
她蹙著眉,一雙清澈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手指攥起。
林葬天搖搖頭:“無論我受不受傷,都會來這里的,有些事情,早該和你說清楚了。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雖然來得晚了一些,不過我還是要對你說一句抱歉”林葬天彎下腰來,誠懇說道:“對不起。”
看著那個病弱的身影在自己眼中彎下身子來,冰帝神色間有些動容,呼吸微微紊亂了一些,她冷哼一聲,扭過頭去,輕聲說了一句:
“既然你跟我道歉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好了,不然傳出去的話,大家都會說我格局太小,難怪是女子。”
林葬天直起身子來,額上蒙上了一層虛汗,因為體內的這些古怪東西,他還是受了不少苦的。他抬頭看向高處,那位坐在寶座上的倩影臉上的神色好像終于和緩了些,于是林葬天笑問道:“所以能幫幫忙嗎我知道你有辦法。”
冰帝看向林葬天,打量了一下林葬天身上的傷,揉了揉下巴,思索了一番之后,手指一挑,嘴角微微勾起,語氣隨意道:“那你先把衣服給脫了。”
“嗯”林葬天愣了一下,然后啞然失笑,說道:“不帶這么乘人之危的啊。”
冰帝聞言,臉上多了些笑意,和以往眾人見到的冰帝皆不一樣,她從寶座上起身,輕盈地從一級級的臺階上走下來,看上去就像是蹦下來似的,負著雙手在背后,一步步走到了林葬天的面前,臉龐湊近,一股帶著寒冷氣息的清香浮上林葬天的鼻尖,她盯著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看了會才說道:“還是老樣子,一身的臭脾氣,難怪那個瘋子會找上你。”
林葬天無奈道:“這又是哪來的說法”
“臭味相投唄,都是瘋子。”冰帝展顏一笑,直白道。難得有機會罵一罵眼前這個消失了那么久的家伙,她可不得好好珍惜一番,不過看著他這百口莫辯的樣子,還真是樂趣無窮。冰帝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