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燿額上青筋凸起,本上了藥的傷口瞬間又被啄得血肉模糊,但半點聲都沒吭。
“抱歉啊,把你忘了。”
宴瑟撓了撓頭,幾掌將撲食在他身上的烏鴉趕走。但那些烏鴉在吃到少年的肉后,嘗到新鮮的血液,更加瘋狂,完全沒了方才的謹小慎微,反而對她群起而攻之,想把少年的身軀占為己有。
她咬破手指,沒有朱砂和符紙,勉強在手心畫了個符,和這些烏鴉周旋。
宴瑟看清鴉群的隊式,皺起眉頭,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烏鴉。
這種陣法她記不清在哪里見過,但這群黑鴉看起來已經被有心人馴養了很久,但這兒距離仙府較近,竟無人發覺。
背后的人她不敢深想。
她不能用術法,佩劍也被這該死的系統封在劍鞘里,只要她想拔出來,佩劍就會化形為普通棍棒。
算了,有個武器總比沒有強。
宴瑟背起巖石上的少年,把外衫擰成一股麻繩,將他捆在背上不至于掉下去。
她揮動著木棒,在鴉群里拼出一條血路,本就崎嶇的山路撒了一地的烏血和黑鴉死尸,半夜的深山老林更加陰森可怖。
血水順著她的頭發滑下臉頰,一路流到她的嘴唇上,嘔
宴瑟實在忍不住,逃離鴉群后,在一棵大槐樹下嘔吐不止。
背上的少年顛簸了一路,本就腐爛的傷口更是在她廝殺中被扯開,宴瑟感覺背后正在發燙,忙把少年放下來。
伸手一摸,果然發燒了。
她身上的藥都用完了,今晚肯定是走不出去,捱到黎明,恐怕就算是撿回一條命,腦子也該燒傻了。
砰
一張符咒在她的眼前炸開。
這是她和大師兄羅泓衣特有的聯絡方式,而且他就在這附近,不然火光不會炸得這么亮。
宴瑟聽到了腳步聲,正一步步向這邊靠近。
“師妹,你在這附近嗎”
羅泓衣試探性地問著,他本是捉妖追到這邊,今晚回不去仙府給師妹說一聲,沒想到那符咒竟然炸得這么響亮。
宴瑟表示頭痛,她要是以桑桑的模樣出現,大師兄肯定會親自護送她回家。
羅泓衣長得俊俏,為人熱心,深得仙門女弟子的追捧,從小到大情書收到手軟,桃花無數。這倒也不是因為他渣,而是這個人就這樣,老好人,不懂得拒絕,中央空調般的存在。
她不能讓大師兄知道堂溪燿的存在,他向來視魔族人為眼中釘,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可不能就這么被他殺了。
宴瑟躲在樹后面,慌忙中去拉少年的胳膊,卻沒看到后面有個坑,比他們藏的這塊地低出兩個手掌的高度,直接以臥倒的姿勢摔到坑里。
但她沒有摔痛,堂溪燿給她當了肉墊子,準確來說是骨頭墊子。
她正要起來,正對上少年那雙幽黑的眸子,他在劇痛中清醒過來,臉上紅得發燙,持續高燒中。
宴瑟看向自己手的位置,突然明白少年為何這樣看自己。
她不敢出聲,但必須解釋,不然他把桑桑當成一個流氓,以后還怎么提高好感度。
宴瑟尬笑兩聲,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語道“我不是故意的,你覺得虧了的話,呃要不你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