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姒的雙眸光澤漸漸淡去。
“呂小姐,這時候來,我是不是打擾了。”宴瑟看到水碧端藥碗出去,才敲了門。
“不礙事,以后叫我晴纓,呂小姐倒生分了。”呂晴纓手里攥著繡了只鳳凰的帕子,捂嘴干咳兩聲。
宴瑟微微一笑,仍站在窗前,沒去坐黃桃搬過來的凳子,“是呂小姐同我生分,如今,還不肯講實話嗎”
小丫頭看到她,眼睛一亮,但因為小姐在這兒,自己是下人不能隨便插話。
呂晴纓一怔,隨即道“黃桃,你先出去吧,同水碧去買點庚戍堂的糕點。”
“但是小姐,你身邊沒人伺候,我和水碧去一個就夠了。”黃桃睜著大眼睛,疑惑看向自家小姐。
“我能照顧你家小姐,放心去吧。”宴瑟看得出她在支人走,幫她道。
黃桃上次在半夜回了丟符咒的地方,把它拾了回去,當天晚上不僅沒做噩夢,反而夢到自己吃了頓大餐,醒來時口水還在嘴邊淌著。
她是相信這位姑娘的。
只剩兩人,宴瑟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平時堂溪燿就是這樣,面無神情地看著萬事萬物,她一直都覺得這樣很裝逼,就是不知道那人的腦瓜里在想什么。
“我說謊了。”呂晴纓突然握上她的手,雙瞳放大,“我覺得我是被妖纏上了其實我很小的時候身體康健,淋了雨也極少染上寒氣。但如今我就成了病秧子,多珍貴的藥喝了也無用。”
“你為什么最初不說實話”宴瑟靠近她,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但她咯血,有這氣味倒也正常。
“我怕我有時候能在半夜聽到鏡湖里傳來凄厲的叫聲,最開始我在丫鬟的陪同下去看過,后來我記不清了,醒來后生了場大病。我母親讓下人封了湖,我再沒去過”呂晴纓激動地抓上頭發,瘋狂地回想著那夜的事兒,可她越想,頭痛越劇烈。
宴瑟按住她的手,緩緩道“別去想了。你最近還在咯血嗎”
呂晴纓披著發,好一會兒才搖頭,“那日后,我喝著藥,好了許多。”
對方啟唇,那味便濃一分,似乎是口齒間發出的。這柔弱的姑娘也非嗜血的人,那這味道
“你在怕家里的人”她只想聽對方再說句話。
呂晴纓突放低了聲音,口中的事對她來說難以啟齒,“我我不該懷疑的,父親在我三歲時極其厭惡我。”
果真,味道是從她口中飄出的。
宴瑟笑了聲,覺得稍有離譜,“三歲還沒記事呢,你確定嗎”
“他們都以為我不記事,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件事我記得格外清楚,怎么也忘不掉就像是刻在我腦中”呂晴纓拉扯著長發,這夢魘糾纏她多年。她從不敢和誰說起。即便是最近親近的母親,她不想影響父母間的感情,也從未提過。
“我看到父親,他站在湖邊。我向他跑去,在我快抱到他的時候,他突然拉住我。”
“不是怕你掉下湖嗎”
“不他他突然把我向湖里推,我抓著他的胳膊,他當時很嚇人我咬他的手,他才松開我。”
“你常被邪祟困擾,會不會是記憶出現差錯”
“絕對不是我他手上有我的牙印,我六歲時還看見過自我病臥在床,一直都是母親在照料我,父親雖關心我,但我感覺那都是假的。姑娘,我懷疑那妖物就是我父親招來,要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