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廢物,快把她抓過來”呂老爺怒火叢生的臉上,沾了雨水,滴滴順著臉上的紋路往下墜,看起來像個哭臉。
彩蝶在幾個大漢的五臟六腑里飛竄,時不時給他們的腸子燙一下、剮蹭一次,痛到了心窩里,卻還是艱難地向前邁著步,撈手去捉她。
“呂老爺,我只是想知道這兒是什么人”
其他的事情她猜了個七七八八,但對這池底下的她仍是一頭霧水。
宴瑟身形小巧,敏捷地從五人中跳出,剛隨便抽了把桃木劍,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場。
她招招都打在痛處,卻非要害,上好的木材作此用,著實是浪費了許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呂老爺沒想到一個小丫頭會跑到這兒來,而且女兒也在趕來的路上,他慌忙中去抓宴瑟,卻屢屢被她躲過。
宴瑟狡黠地一笑,“我早就說過,我是修士,不過你們沒往心里去罷了。”
她那些日子的做法,誰看了都會說一句,小姑娘又出來招搖撞騙了。
呂老爺瞠目結舌,暗自悔恨當初看他們年少,完全沒把這當回事。
宴瑟背對著眾人,一步步往湖面靠近。
呂老爺大喊回來,但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他怕那湖里的東西。
突然,一個腳步聲在她的背后停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推一下,宴瑟重心不穩,身體向湖中倒去。
湖里的手伸出水面,長甲嵌入她的腳踝的肉里,鮮血沿著骨頭源源地往下流,滴到湖水中染紅了一片湖面,漾開來。
少女被拉入水中,湖面冒了一陣的水泡,很快沒了動靜。
血腥氣很快掩藏在這片渾濁的棄池里。
“老爺,湖里的”五個大漢在少女消失后,他們體內的符紙也隨之消失。
“這都是我欠下的孽啊總有一日會報復在我的身上。”呂老爺仍是不敢靠近,“不聽勸,我也沒法子。今兒把你們看到的聽到的通通忘掉,不許讓小姐知道一個字。”
“夫人那邊”一人吞吞吐吐地問道。
“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如今我只希望纓兒多活幾日,只要纓兒能活著,讓我做什么都在所不辭”呂老爺朝著方有人落水的位置望了望,頓了頓足。
自從這鏡湖封了后,他夜夜噩夢,夢里總是十三年前一妙齡女子被大火燒死的場景。
站在湖邊的人緩緩道“你以為夫人會放過你嗎湖里的那位可是日日都盼著你能下去作伴呢”
呂老爺臉色烏青,這人買進府里多年,他是頭一次看到她的真實樣子,她偽裝地太好,無人察覺。
她蹲下來,伸手撥了撥這潭死水,以前這塊是連著外面的河,后來鎖了妖物就被阻斷了。
湖里的東西似乎是貪婪無邊,沾了塘泥和湖草的枯爪欲再出水面,被她按在池下遲遲出不來。
“人呢”
堂溪燿體內涌動的煞氣這幾日卷土重來,再嚴重的傷對他來說不過是肉體受損,但煞氣從沖擊著他的神智,他的欲望萬千匯作一股,他要殺人。
崆九跪在他的腳旁,支支吾吾道“眉語可能是得到消息了,這些天沒出現過。”
“繼續找”
他等不下去了,吸食同族人的魂魄療傷的同時會加劇他體內的煞氣涌動,而妖丹在他手里只有捏碎的剎那,獲得快感,除此外,別無用處。
“小的這就繼續去找。”崆九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滾了出去。
他的頭幾乎要分裂開,痛感之余,少女輕靈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
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