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宴瑟爬上岸,吐出一口嗆在嗓子眼的水。大口吸了幾口氣,這岸上有空氣的滋味真是好太多。
她麻利地把腿上的血包摘下,隨手扔到草叢里,“憋死我了”
劍靈大妹子把避水珠收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這玩意時間久了,有點不好使。不過就喝了一口水,多大點事,消消氣。”
宴瑟盯著她的雙眸“不要躲避我的眼神,我喝了幾大缸的湖水,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小心”
劍靈一把捂住她的嘴,拉起她就往巷子外跑。
這條湖底的路是水碧告知的,鏡湖旁一直都有人盯著,與其偷偷摸摸地被監視,倒不如光明正大地進去,從呂府里徹底消失。
況且她在娍娘子面前已經暴露,今日也不過是順遂對方的心意,被拖下水而已。
但
這一直窮追不舍的水怪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湖里那人的名,暫且就叫它水怪好了。湖里的鎖鏈被下了生死咒,被捆著的人不生不死,身上的皮肉被湖水的沖刷一點點蝕去,水中小魚小蝦鉆進漸漸露出的骨頭里寄居,直至變成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宴瑟要從水里出來,就必須拔掉鎖鏈的安插。
無論什么樣的罪孽,被折磨成這樣,差不多也都還清了。
水怪頭頂著水草,活活像戴了頂綠帽子,被關了這么多年,佝僂的背完全直不起來,用四肢在前行,不在瘋狂地撲行像個大網,水怪身下的地方,被遮掩了極大一片陰影。
看得兩人后背發涼。
“大妹子,你一個上古劍靈,快治它啊”宴瑟,瑟瑟發抖,這個怪物怨氣極深。
這條巷子被荒廢了很久,雜草已經把行道全部蓋住,堆著許多雜物,有缺了條腿的桌子,還有缺了板子的米桶,可能這兒之前是家米糧店。
“你怎么不出手,我只負責貌美如花,你啊啊啊跑呀”
水怪的枯爪一撈,差點把劍靈的腿抓住,嚇得她趕緊往宴瑟身后躲。
敢情這大妹子是個花瓶
宴瑟拔出自己的佩劍,呸,木棒,朝著水怪的頭部打去,一把掀下水怪綠油油的草帽。
水怪頭蓋骨一涼,呆滯了兩秒。
“大姐,我不,我給您戴回去”宴瑟挑起它的帽子,難為情地仰著脖子掂了掂。
水怪劈來的動作比剛才更加生猛,險些在她的腿上抓出一個血印。
“一個綠帽子,用不用這么珍重啊以后我可以多給你送幾頂”
她搬起幾個凳子,朝著水怪的骨架上砸去,這么著也不是辦法。水怪的頭部、胳膊各關節處有長期被鎖著而勒得變了形的彎曲,這倒不失是個好辦法。
宴瑟招招手,讓大妹子靠近點。
劍靈不知所謂的往她這邊走了幾步,宴瑟一把將她的外衣扒下,繞得劍靈轉了幾個圈,臉部逐漸泛紅,“現在不是時候,要不要這么心急,等我化成男身,也不遲啊。”
宴瑟緊接著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其撕成幾縷,上好的布料瞬間裂成幾股。
“啊喂我們等會穿什么,人家還沒準備好呢”劍靈攥緊了手指頭,聲音嬌滴滴地發麻。
她默默地繞開這位大妹子的位置遠走了幾步,將衣縷擰在一起,成了一條堅固的繩子。
水怪的視野里只剩這么個目標,揮動著雙臂朝那位大妹子抓去。
劍靈緩過神來,那空洞的骷髏正和她對望著,它的頭腳已被交錯的布縷纏在一起,“啊啊啊主人救我”
“拿好,從它的臂下穿過去。”宴瑟扔出一股布頭,萬望這個不靠譜的認真點,她抓著這頭還不能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