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委屈,告訴我。”循沫看著少年的哭泣,想起了父親曾教給她的,眾生平等,可如今他自己卻忘了。
柏言囁嚅著,點了點頭,露出小狗般可憐的神情,“以后你成親了,我是不是就不能找你了”
循沫一愣。
少年又說“他們說因為相愛才會成親,愛是什么”
這個問題把循沫也問倒了,她和慕柳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這場婚事水到渠成,她也說不出自己究竟對慕柳是否有愛。
這更多的是責任,兩族聯姻對雙方都有好處。
“愛分很多種,父母對子女的關愛,人對生靈的友愛”循沫刻意隱去了男女間的愛情,不太理解,大概相濡以沫就是愛情。
她的母親在生下她后,很快飛升。神是斷情絕愛的,切斷和下界的聯系,她從不知母親的模樣。
父親從不提及,她在這塊的認知是缺失的。
少年卑怯地低下頭,像是在呢喃自語些什么,“我沒聽懂。魔族人,是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嗎為什么所有人都那樣對我們”
他才不想要懂,只是他無意間聽見那個男人這個時間點會在此處經過,他往一旁的墻上看去,果然有個人影。
“不,我對你也是有愛的。”無關男女,她對一切的生靈都有愛。
她質疑,神對世間無愛,又怎會愛蒼生。
宴瑟暗喊一聲,糟了這姑娘小心禍從口出。
少年突然大哭,像是只受驚的兔子般撲進循沫的懷里,他的睫毛彎彎長長,微微翹起,沾著猶如露珠般的淚水。
循沫無措地接住少年,她的心臟跳得厲害,這一瞬,快到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少年身上特有的香氣傳入她的鼻腔,像青草的清香。
“我以為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有你真好。”
少年在她懷中抽泣。
宴瑟和狗導蹲在一旁當吃瓜群眾,就差一把瓜子。
“阿沫”
慕柳再也忍不住,他的未婚妻抱著別的男子,在涼亭看月亮
“慕哥哥,你怎么來了”循沫安撫好少年,她只覺得少年可憐。
“你與我一月后就要成親,我來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不可以嗎”慕柳看向低著頭怯怯發抖的少年,他白日還沒來得及打量,果然是傾城貌,但一個魔族人,放在她身邊,總不太安全。
“我與你父親說過了,今日我將他帶走,送他回魔界。”
少年躲著他的目光,魔族人都是這般的膽小如鼠,堂堂男兒連頭都抬不起來
“我不想走。”少年緊張地拽上她的衣袖,“我不想離開你。”
“夠了”慕柳高高在上地看向少年,很難說他沒有偏見,“明日一早,我回風冰山,你在府門口等我。”
“不用聽他的,你是我帶回來的,一切由我做主。”
循沫不知他何時變得如此不近人情,這是采羽族,她不允許任何人侵犯她的威嚴,盡管是未來夫婿。
次日一早,循沫往桌上一看,還是昨日的花,沒有換新的。
府門口,柏言正跪在地上,淚珠子大把大把地往下掉,眼神哀怨又可憐。
與之相對的,是慕柳站在他面前,一臉的嫌惡。
“起來”循沫沖過去,將少年提起來,“做人要有尊嚴,你是個堂堂正正的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