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沫手持著劍,身姿清越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才注意到一旁的少年。
他總是弓著身子躲在角落里,不敢向前。
“最后兩套劍法了,是最難的,還要看嗎”她使了很多套,但少年一套都沒完整地學下來。
“我想看。”少年抿了抿嘴唇,“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學不會”
還沒等循沫回他,外頭進來個行色匆匆的人,是她的熟人,從風冰山來的。
柏言沒等到剩下的兩套劍法。
循沫幾日后穿著戰甲帶著采羽兵去了風冰山,一派威風凜凜的女將軍。狐族沒直接對采羽下手,反而將目光放在了風冰山,大軍壓境,靈族需要她的支援。
唇亡齒寒的道理,她懂,風冰山若被狐族占領,戰火很快就會燒到采羽來。
況且,那里還有她并肩作戰的伙伴。
但她沒想到,大敵當前,本來和靈族商定的兵力卻少了五成。
雪下的極大,像鵝毛似的,遮住了這座山原有的地形風貌。她向著高山上望去,慕柳,沒來,他失約了。
她的部下報上,靈族撤退了,狐族的戰鼓已經敲響。
“狐族到哪里了”
慕柳怎么會騙她但事實如此,靈族對這塊熟悉,他們連夜撤退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她想起昨日慕柳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說自己可能找到自己心屬的姑娘了,婚約就此作罷。
循沫從心里為他高興,打趣道“什么時候讓我見見你的新娘子”
他將目光轉到一旁,“等這場戰事結束。”
循沫沒往心里去,他們是遠超過婚約的青梅竹馬之誼,是最要好的伙伴。
采羽和靈族百年的盟約,難道就要毀了
他們沒撤退的后路,狐族若知道,只會趁他們士氣銳減,而加大進攻力度。
采羽交到她的手上時,已是個垂暮的老人,他缺乏力氣,缺少新鮮血液,同樣,一擊就能潰敗。
她是族長,她不能慌
循沫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馬兒嘶鳴,身后的是信她敬她的族人。
“跟著我,沖出去”
她聲嘶力竭。
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啊
她倒在雪地里,好像看到了父親,看到了未曾謀面的娘親。
雪花,變成了紅色,冰冷噬著她的眼睛。
她以為,自己能夠和父親團聚了。
“別動你的眼睛受傷了,這藥,是我”是少年的聲音,輕靈而美好,把她拉回了人間。
“這里是哪兒”她只是抬了胳膊,一陣噬心的疼痛侵襲而來。
柏言把她從戰場上背回來的,尸橫遍野,但他卻毫無感覺。這個女人還不能死,她死了,自己的依仗也沒了
但還不能把她送回采羽,狐族的人到處都是,他只有七成把握。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從來不做。
而且,那個男人已經找過來了。
他不是喜歡她嗎早該死心了
“仙山腳下,我差點被狐族抓了,不敢回去。”他委屈地說道。
循沫心頭泛起酸澀,她很難想象這么一個瘦弱的少年,是怎么將他從風冰山背回來的,他那么弱小,平日里被府中的人欺負,吭都不吭一聲,這些都是流煙無意中說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