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和氣質,讓她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小狐貍明顯嚇破了膽,她上來就化作狐形,撲向柏言的手,但她的功力太弱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風凌蘭在他的身體里,上古神器發揮了極大的威力,饒是她的父親也非他的對手。
是她害了狐族。
“你這是要干什么”循沫并未被與流煙重逢的喜悅沖昏頭腦,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著如今的局勢。
她一人走遠比倆人離開容易些,但她必須帶走流煙。
“你不是要自己的靈核嗎我替你挖出來。”
在他眼里,小狐貍也就剩這點價值。
他曾經的各種虛與委蛇都無半點真心,他甚至不知真心為何物,做這些看起來是因為循沫,但歸根結底,不過是為了取悅自己。
他懷念在采羽的那段日子,但這個女人總是苦大仇深的,讓他不高興
“不用了。”
挖出來也沒用了,沾了狐貍妖氣的靈核,進不了她的身體。
漸漸地,柏言對她的防備沒有那么嚴密,甚至找人鑄了一把和她那把浮珠一模一樣的劍,是用世間稀少的升湖石做的,這種石頭經冥河百年沖滌,才可得一顆。
他興沖沖地找來,要她拿劍。
她只能使一些最基礎的劍法,手腳的毛病總制約著她的行動。
循沫甚至想過要一劍刺穿他的肺腑,但及時忍住了,她不可能成功,只會使逃跑的計劃功虧一簣。
他又找來了一條小狗,毛皮烏亮烏亮的,但小狗望向他的眼珠子里只有懼怕。
狗導委屈,它都死了三次了
每次都死在這瘋子的手里,一重生就被找回去,狗導甚至覺得自己不該進來。
柏言眼里的暴戾逐漸少了,他看到循沫,會露出笑容,并非是裝的。
他開始讓部下找回一些話本,在殿外種滿了鮮花,親歷親為的將其插進瓶里,他會像從前那樣依偎在阿沫的懷里,但他對她抗拒的冷意隱藏得再像,也會讓他為自己造的幻境里驚醒。
臺階上,月色朦朧。
循沫不敢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跡,她已經聯系到了族人,再等三日,她就能走。
她手指蘸水,在石階上畫下逃跑的路線,她需要梳理一遍,身后卻有一人近了。
“阿沫,你在做什么”
少年在笑。
“我在練字。”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些,他應該是沒看到的,水落在石階上很快揮發。
若非預想過百次,她都會記不住之前劃下的線條。
“我記得,當初是你教我寫的字,你真的好善良”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怨恨,在他眼里,就是這兩個字牽制了他
讓他頭痛到發瘋
他的計劃,本應進行到了一半,如今卻把時間都耗費在這無用的事情上。
循沫垂著眼眸,她沒說話。
“你的善良帶著殘忍,你對每個人都無微不至,包括那只狐貍,你還為她治傷,你的靈核在她體內,幫她分化出了第三條尾巴。你難道就沒一點恨嗎”
他瘋狂地希望她能自私一點,像他一樣,不要把他照得這么卑鄙無恥。
循沫啟唇,看著他道“善良無罪。”
只是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