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心窩子都痛了起來。
言兒的官身前途真被影響了她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一屁股往地上坐去,滿臉失魂落魄。
唐言倒也不忍見母親這樣,他攙扶起她“娘,兒子剛才說的只是最壞的結果,其實現在并沒到那個地步,大人仍然看重我,提點我是讓我有所準備。”
唐言可不會忘記,知事說起“你妻子是頂頂有名的玉商之女”時,眼里盛放的貪婪。玉商,自古就代表著家財萬貫。
唐母仍然不大信,扯著嗓子哭“兒啊,是娘對不住你,娘耽擱了你”
唐言無奈,為了讓唐母開懷,只能從懷里拿出幾封書信“娘,這都是我和大人來往的書信,大人若不看重我,就不會和我傳遞書信。”
這些書信里都是些詩和經政策論,并沒什么出格的東西,但足見知事對唐言的看重。唐言今日,就要拿上這些東西去商家接回塵影。
唐母見到這些信箋,雙眼一亮,雖說她不識字,但自己兒子說的還能有假
她的頹喪盡消,滿是春風道“兒啊這是官老爺看重你你爹你爺爺在地里刨食一輩子,到了你這一輩,你要做官了,以后你的身份就大不相同了”
唐言笑了笑,眼里也盛滿野心,唐母又志得意滿地昂起頭,神秘地湊到唐言面前“既然這樣,你就更不能去接商塵影,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家只是商賈,你可是官身”
“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唐母撇撇嘴,眼下她更覺得這個兒媳礙眼,自己兒子這么優秀,就是知府的女兒也配得
若塵影在此,定然搖頭。官在商之前的確不假,但是唐母唐言靠著商人的錢打通門路,飛黃騰達,還沒過河就開始嫌棄商人低賤,也不怕走到一半橋斷了。
唐言也有這樣的考量,他不得不再度拉下臉“娘我再給你說一次,你的那些想法最好收起來,別說我現在還沒做官,哪怕是已經做了官,要上下打點的地方也還多,你為何非要和她過不去”
他知道他母親秉性難改,不得不再說明白些“而且,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是我娘,我不和你計較,但你也不能太過分。娘,我還是那句話,你別以為只有你自己聰明會算計,這別院,眼睛多著呢。”
唐言此舉,并不是維護商塵影,而是不想唐母攪了他的好事。
可唐母誤會了,滿心都是兒子居然幫著那個狐貍精,她覺得自己兒子被搶了,心就像泡在黃連里。
唐母訥訥道“那言兒,現在怎么辦”
“我現在去接她回來。”唐言沉思一下,又多加一句,“不,只我一個人還不夠,我會去請影影的姨母來幫我說項。”
他這兩日忙官場的事,耽擱了時間,恐怕商塵影父母會不滿,但若有長輩幫忙說項就好了。這可是古代,古代女子回家后,丈夫親自去接已經夠給面子,何況誠心誠意帶著女方親戚去說項
唐言說到做到,很快請來白姨母,一起前往商家主宅。
此時,塵影正在院內臨水作畫,工筆細細勾勒出蓮狀,商母在一旁作陪,不時給點意見。
她畫的并非是普通畫,而是玉器設計圖,雖說時下玉器生意的大頭在于玉鐲、玉佩,但若想更進一步,精工玉雕不可避免。
唐言被商府下人領著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溫暖的陽光灑在塵影身上,嫻靜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