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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身材高大魁梧的塔木洪不同,因母親拉合公主容貌美麗,努爾提頗有些男生女相,他自少年時期便因長相受人笑話,認為長得如同女子,不算有男兒氣質,因此他對胡子的推崇比旁人更深,從開始發育冒出胡茬兒起,努爾提就沒刮過胡子。
他的胡子又長又濃密,偏偏卻生了一雙含情脈脈的鳳眼,即便橫眉怒目時,也叫人覺得他蓄意,眼睛又大又圓,睫毛烏黑卷翹,自帶風流之相。
兄弟倆不對付那是多年前的事兒了,不過不是因繼承人之位,而是小時候,塔木洪堅信長得白嫩可愛的努爾提是妹妹,于是在努爾提的拒絕中強硬地扒了他的褲子,證明這確實是弟弟而非妹妹后,被弘闊可汗揍了一頓不說,回去大可敦也沒放過他,更是從此跟努爾提結下梁子,兩人勢如水火,塔木洪自知理虧,數次相讓,努爾提卻得寸進尺,甚至想要他的命。
彼此的兒子反目成仇做了敵人,原本交好的大可敦與二可敦也不得不正式決裂,她們的榮耀依附于兒子,自然要跟兒子站在統一戰線對抗敵人,再說了,年輕時興許還把友情當回事兒,現如今,她們只想自己的兒子得到大汗的認可,成為下一任隴北可汗。
隴北男人之間互相辱罵,最嚴重不過“你像豐國男人”,小白臉跟太監是罵人屢試不爽的惡毒言語之最,塔木洪的臉瞬間沉下來,努爾提見他生氣,忍不住咧嘴笑,只是胡子遮擋,瞧不出來他究竟在不在笑。
“大汗也刮了胡子,照你這么說,難道大汗也是小白臉,也是太監這話你敢跟大汗說嗎”
努爾提不信“大汗怎么能刮胡子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塔木洪嘲弄地看著他“努爾提,你真是年紀越長,腦子越不靈光,大汗跟我說,常年留胡子不清理,不僅生活上諸多不便,甚至還會引起皮膚病,天冷時還好,天一熱,要是不天天洗澡梳理,還會長虱子,又臟又臭的”
“再說了,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勇士,難道靠胡子就能證明你要這么說,那熊比你勇猛多了,你不如去跟熊拜個把子,做兄弟。”
塔木洪活學活用,把大可敦罵他的話再拿來罵努爾提,完了也不管努爾提聽沒聽進去,雙手抱拳向弘闊可汗營帳所在方向行禮,“這是大汗所說,大汗難道還會騙人你們想想,平時這胡子是不是特別麻煩不說別的,光是吃個飯,一旦沾上肉汁與奶酒,就得清理半天”
為了大汗,也為了自己,塔木洪開始鼓吹剃胡子的好,他平時話不多,一旦開始長篇大論,還真叫人拿捏不住,努爾提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大汗會剃胡子,轉身便去求見,結果他這漂亮的長胡子落入弘闊可汗眼中,恰好觸碰了傷心事,那努爾提還能討著好
被劈頭蓋臉地遷怒罵了一頓,蔫頭耷腦地滾出來,直到見了母親拉合公主,依舊垂頭喪氣。
拉合公主問“努爾提,你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塔木洪欺負你”
“阿媽,塔木洪把胡子給剃干凈了”
拉合公主一聽,立刻道“你也剃,不能輸給他”
“什么”
努爾提急了“我怎么能剃胡子胡子是男人的象征身為隴北勇士,怎么能剃胡子”
拉合公主很想翻個白眼,但顧及到在兒子面前,她忍住了,“得了吧你,你這胡子一天天的看著我都煩,難得給你做身衣服,套頭進去還得考慮怎么塞胡子,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努爾提打死不肯剃,他說“肯定是那豐國公主搞的鬼她一來,大汗不要胡子,塔木洪也不要胡子,我看她就是傳說中會吸人精血迷惑人心的狐貍精”
拉合公主說“我今兒聽說,大可敦往豐國公主帳子里去了,你說我要不要也去看看”
“您去干什么您忘了她害死了木罕舅舅”努爾提立刻否決,“不行,不能去,咱們與她之間有血海深仇,不能去大可敦要去就讓她去一個豐國公主而已,掀不起什么風浪,何必降低格調去主動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