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花說“這幾日,前來找我抗議的將士有許多,男人們再這樣躺著等女人伺候可不行,他們天天都要張嘴吃飯,憑什么不干活”
拉合則說“我聽說豐國男人可以休妻,那么我們隴北女人是否能效法豐國,予以女子休夫之權”
了了點頭“可以。”
“豐國主帥為我隴北所擒,我的建議是乘勝追擊將豐國邊疆拿下,沒有孟拓,他們便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無需忌憚,女人外出打仗,男人總得下地干活照顧家里,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海月花接過拉合話頭“是啊是啊,這女人成天在外面奔波,回到家瞧見個黃臉夫,又懶又笨什么都不干,誰心里過得去他們要是能生孩子也還罷了,關鍵孩子又不會生,真不知道留他們到底有什么用。”
這也是海月花越來越嫌棄塔木洪的原因,她現在才回過味兒來,自己是個女人,她生的女兒也是女人,這才叫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呢,生了個不能生育的兒子,這是斷子絕孫啊
拉合想了想,說“我已經說服努爾提帶領一部分男人學習針線,身上再沒力氣,這點子小事還是能做的。每天不事生產,我看,飯還是讓他們少吃些,粗壯的跟頭熊一般,難看死了,還是豐國男人白白嫩嫩的討人喜歡。”
安靜聽她們說話的清卓怯生生舉起一只小肉手“那個”
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緊張地連連舔嘴,“都要休夫了不成親不是更好嗎”
這些天她不停在想,到底為什么自己跟四姐會淪落到這步田地,最終清卓得出一個結論,假如沒有男人就好了,要是無父無夫無兄無弟,她們就不會陷入這般困境,她們想像男人一樣得到走出家門的機會,然而正是因為男人有這個機會,所以女人才沒有。
男人占得越多,女人得到的就越少,而得利者決不會答應共享,對他們而言平等就是失權,想要和平相處永遠不可能,誰搶到得多誰才能張口說話。
每個女人從出生起便被潛移默化認可嫁人生子的使命,可現在隴北是女人當家做主,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延續男人的規則
拉合原本想抱起小清卓,可這丫頭冷得跟塊冰一般,最后便捏了把清卓的臉“你說得是呢,到底是小孩子,看事情一針見血。”
海月花思索片刻,問“若是有的女人想要嫁人呢”
“不給她們這種自由”拉合想都不想便說,“真要喜歡男人喜歡的不得了,就讓男人嫁給她們,男人到女人家里來,這不就是嫁”
了了說“如果一個世界,女人應當成親的想法根深蒂固,那么反之也可以,不成親才是正常,成親才是異類。”
就像曾經的隴北男人,留胡子的人多,不留胡子的就是異類,可是當不留胡子的人多了,留胡子的便又成了異類。
“我們隴北女人頂天立地說一不二,就這么干”
極寒之氣籠罩下的隴北女人身體雖不受影響,雜念卻會被凍結,所以她們會變得更貼近本能,更加清醒,等到寒意散去春日到來,新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不會再回到過去。
清卓緊張地搓著一雙小手,她不停地問了了“我們什么時候打回去啊我想回京城,我,我想”
了了看著她。
“我想見我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