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好趴在鋼琴蓋上,雙手托腮笑容滿面看女兒彈琴,了了的音樂天賦出乎她的意料,以前在村子里沒有條件,現在有琴也有時間,要是女兒想學,她還可以去請音樂學院的老師來教。
黑白琴鍵上跳躍著修長的手指,無數歡快的音符隨著手指舞動洋溢于空中,一首節奏明快的曲子,情感到位,但彈琴的人卻面無表情,陶晴好想笑,忍住了。
了了是在與陶晴好相認后才接觸到鋼琴,她學得很快,譜子看一遍就能記住,但很少彈給陶晴好聽。
一曲結束,陶晴好似乎還沉醉在美好的曲子中,她美滋滋地問“囡囡,跟媽媽在一起,你是不是沒有那么討厭”
從母女倆重逢至今,陶晴好始終覺得她們之間似乎有什么隔閡,不像從前在鄉下親密,那時冬天冷,她跟女兒睡一個被窩,母女倆曾經親密無間。
汪香留笨拙地用手指的鋼琴上按來按去,可惜她彈不出音符,只能遺憾地望著琴譜感嘆“看得我頭暈眼花。”
了了沒有說話,改而換了另一首曲子,陶晴好沒得到她的回應,本來有些遺憾,結果旋律一出,是一首非常出名的四手聯彈奏鳴曲,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主動坐到另一半琴凳上。
黎深抬起頭,略顯單薄的聲部在短暫的奏響過后添入另一部分,可見樓上兩人相處和諧,在這琴聲里,他也忍不住想起已經過世的母親,他不能接受陶晴好占據了屬于母親的位置,所以才對她十分冷淡,可仔細一想,陶晴好又有什么錯呢如果不是父親自己愿意,這樁婚姻怎么會成
陶晴好只想跟了了待在一起,她教了了彈琴,還唱歌給了了聽,與了了在一起時,她臉上的笑容,是汪香留從沒有見過的。
完全沒有負擔,沒有防備,無憂無慮。
難道跟黎成周在一起生活,也無法給她帶來真正的快樂嗎為什么只有和了了在一起,才會這樣笑呢
黎成周回家時,樓上的歌聲還未停息,了了雖然不唱,卻沒有拒絕給陶晴好彈琴,黎成周上到四樓琴房時,正好看見原本在唱歌的陶晴好拎起裙擺轉了個圈,笑容燦若朝陽,正是他最想看見的模樣。
陶晴好其實只會跳交誼舞,但這隨意舞動的姿態,像掙脫了束縛于身的鎖鏈,展現著連她自己都不曾知曉的一面。
一切的美好終止于黎成周輕輕叩門,陶晴好發覺自己胡亂跳舞的樣子被丈夫瞧見,臉一紅,連忙整理了下衣裙,還下意識抬手撫摸鬢邊亂發,感覺太不著調。
只一瞬間,她就從天真小鳥恢復成了端莊得體的陶老師。
黎成周眼中流露出一絲失落,他笑著說“蔡姨家里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了了戳琴鍵,一戳一個音,陶晴好道“成周,能幫的話還是幫一下吧,但前提得是那孩子真是被冤枉的,不然你可別犯糊涂。”
黎成周點頭“我知道,我已經叫人去問了,很快就有結果。”
汪香留吐槽道“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不會有第二種答案。”
讓黎成周幫忙浩瀚改姓,這事兒不犯法,而且全程按照手續走,可田文博那是真犯事,黎成周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幫,誰不愛惜羽毛幫了這一回,難保田文博不會再犯第二回,甚至會犯更嚴重的罪,只有讓他真切受到教訓,才能改正。
陶晴好得知田文博是真入室偷盜后,感到很吃驚“那孩子成績不是很好嗎,聽蔡姨說,考首都大學是板上釘釘的事。”
偷這一回錢,從此前途無量成了前途無亮,簡直是添了芝麻丟西瓜,得不償失。
黎成周斟酌道“蔡姨說的話,也未必能信。”
陶晴好“你是說,她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