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換了一身新西裝,又買了一束滴著露水的紅玫瑰,滿心期待地驅車回家,想像往常一樣給陶晴好一個驚喜,誰知道到家后,只有黎深在,黎深坐在客廳背對著他,黎成周蹙眉,問“這個點你不應該在學校嗎今天沒有課”
黎深已經開始跟導師臨床實習了,每天早出晚歸的,黎成周很少在這個時間點看見他。
“黎深,你的家教呢”
黎深依舊沒有回話,但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黎成周不明所以,將花放到桌上,朝兒子走了兩步,“黎深”
“啊”
一聲尖叫險些掀翻屋頂,郭阿姨手中托盤轟然墜地,裝著八分滿茶水的杯子跌落地面后,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與此同時,滿手是血的黎深朝她看了過來,郭阿姨嚇得腳步踉蹌,轉身就想跑進廚房,誰知腳下一滑摔倒了,手心摁在碎玻璃片上,疼得鉆心
黎成周只來得及發出短暫的一記悶哼,黎深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開始大口大口呼吸,他慌慌張張跪倒在地,試圖對父親施以急救,摁在黎成周胸腹處的傷口上想幫他止血,然后又想打求救電話,一時間真是手足無措。
另一聲也能掀翻屋頂的尖叫響起,剛到客廳門口正想開口打招呼的方藝博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
還是郭阿姨壯著膽子出來打了電話,等陶晴好跟了了回家時,只剩下地毯上大片大片的血跡。
黎深可是學醫的,他這一刀捅下去正中要害,哪怕黎成周能撿回一條命,恐怕下半輩子也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這事兒鬧得這么大,黎深跟傻了一樣,誰問都不答話,方藝博也被嚇得夠嗆,在他媽黎麥的逼問下,總算哭哭啼啼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原來促使黎深這么做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劉家。
方藝博受黎深所托,幫忙查了幾件事,主要就是他舅媽劉婉當年的護工去向,黎深當時沒跟方藝博說實話,只說是思念母親,想找到這個護工問問看母親去世前是否曾留下只字片語,但當方藝博查到對方早已回到老家并且變得很有錢,且這筆錢來路不明之后,黎深受不了壓力,向方藝博透露了一部分。
方藝博就勸他別胡思亂想,舅舅肯定不是這樣的人,誰知黎深居然轉頭去了劉家,去找姥姥姥爺,希望他們能幫忙想個辦法。
可劉家人只想靠著死去的女兒從黎家要好處,再說了,黎深這全都是猜測,壓根沒證據,他們要是為了這事跟黎成周鬧翻,以后怎么辦日子還能不過啦
因此以劉家老爺子為代表,一家人把黎深批評了一頓,期間劉老爺子不小心說漏嘴,黎深才知道,劉家是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的,但黎成周給得太多,大家心照不宣,沒必要揭穿罷了。
這種情況下,他的情緒受到極大刺激,再加上接連一周,一閉眼就看見母親如泣如訴的面孔,了了那句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無時無刻不在耳邊響起,一時沖動,便做錯了事。
哪怕黎老爺子愿意和解,黎深也滿了十八周歲,這事兒可不是自家不想計較就能算了的。
陶晴好原本還在為黎成周傷心,在得知真相后,只覺像是吞了只蒼蠅,不上不下的惡心人因為知道她要回首都,所以就授意護工在劉婉的藥水里做手腳,神不知鬼不覺要了對方的命,她如鯁在喉,實在沒法繼續跟黎成周一起生活下去。
為了臉面,這件事終究沒有外傳,但即便在黎家的努力下,黎深還是被判了十年,這下黎成周死,黎深坐牢,偌大的黎家一時半會,還真就沒人頂了。
黎老爺子上了年紀,黎麥雖然是親生的,但卻是個女兒,還有丈夫有兒子,老爺子不放心。
他強撐著自己打點,沒兩個月就累得病倒了,不得不將黎家暫時交給陶晴好,可陶晴好不懂怎么做生意,焦頭爛額也弄不明白事兒,了了又對此毫無興趣,最終,黎家聘請了浩瀚作為暫時代理人,向她一切便利,簽了十年的合同,等黎深出來,再將黎家轉交給他。
浩瀚這輩子凈等著這些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了,有黎家幫忙,她輕松把嵐風跟星河的學籍轉到了首都,整個人都處于一種不敢置信的狀態中真就躺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