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于寶珍看不起老童生,一個從年紀輕輕考到白發蒼蒼也還是童生的人,這說明什么說明他不僅學識差,學習能力也不行,跟那種夫子讀書能讀出什么名堂這種人竟也敢開私塾,真是不怕誤人子女。
“見過夫子。”
于寶珍已從背簍里下來,像模像樣拱手作揖。
羅夫子笑起來時,那種淡薄的氣息便消失無蹤了,顯得很溫和“在這里,要稱呼我為羅老師。”
于寶珍乖乖再行一次禮“羅老師。”
羅老師微微頷首,問于老摳“老丈送孫女前來學習,是想學書,還是想學一技之長”
于老摳對上這種有學問的人就瘋狂出汗,他緊張地揩了把額頭汗水,結巴道“都、都行,聽,聽我家寶兒的。”
羅老師聞言,眉頭微揚,顯然很少見這種送孩子來女學,竟讓孩子自己挑選學什么的長輩。
求知女學共有三個班,甲班學書,也就是和男子一樣講經義學策論,乙班學禮,這里的學生大多家境較好但禮數氣質差了些,丙班教女紅,如今丙班人數最多,乙班次之,甲班迄今加上于寶珍也只有三人。
于寶珍想都不想“我不喜歡繡花,我想學能考秀才的書。”
羅老師笑容更甚,她甚至伸手捏了捏從第一眼看見便頗為心動的嬰兒肥,那軟肉嫩嫩彈彈,手感極佳“你倒是志向遠大。”
于寶珍握拳“現在不能考,未必等我長大了也不能考,若我長大了還不能靠,那等我老了,我要叫其她小女孩來考。”
她似乎天生便會討人喜歡,羅老師從未見過這樣膽大的小女孩,她竟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也不對,還是見過的,沒想到在如此不起眼的小鎮,竟能遇見這樣的孩子。
等于老摳走出大門,腦子還暈暈乎乎,這、這就成了想當初他為了給孫女找學上,跑了多少個學堂,受了多少夫子的嘲諷啊,最后還是沒轍,把孫女送去了隔壁村老童生的私塾,就這還是兩倍束脩人家才收呢。
可這位羅夫子,啊不,是羅老師,她不僅干脆地收了寶兒,還免了寶兒的全部束脩,并且說月考成績若名列前茅,還有獎學金
反正在于老摳印象里念書等于燒銀子,除非真能考出來,不然就是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怎么到他家寶兒身上,念書還能往家里拿銀子了
他說“寶兒好好念書,拿了獎學金,全讓你奶給你存起來,不往公中交了。”
于寶珍坐在背簍里舔她爺給買的糖葫蘆,一臉理所當然“嗯嗯。”
從這天起,于寶珍就開始了每日去鎮上學堂讀書的日子,早出晚歸的她自然沒可能跟于熙庭碰面,于熙庭再怎么想刷她的好感度,那也得遇著人才有機會啊
于寶珍似乎天生便是讀書的料,她倒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是能透過現象去看本質,學什么都快,且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像一塊干燥的海綿,如饑似渴的汲取著知識。
不跟著羅老師還不知道,老童生教的是些個什么玩意兒
“老師,為什么你會這么多呀”
除卻讀書外,每天她們還有“體育課”,有另外一位老師教她們騎馬練劍,很多女孩不喜歡學,于寶珍卻愛得要命,她是全學校最皮的那只猴兒。
以前在家便被長輩們溺愛,到了學堂更是如魚得水。
老師們都很厲害,但于寶珍覺得羅老師是最最最厲害的,她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