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駐軍應聲。
李裕才繼續同宋時遇往官邸處去。
這次北上之城,就是想繞開正面戰場,從側翼去到京中,減少傷亡,同時也能加快戰爭結束。
要繞后,首先就要一處戰場,能夠拖住李坦的人,而且,還要引人入勝,讓人覺得雙方都在這處陷入了僵局,并持續增兵投入僵局之中。
早前李裕同黃煾石去看紅城的地形,就是因為紅城的地形不僅易守難攻,而且容易布置。屆時郭從容就會帶人在紅城一帶同李坦的會戰,他會帶兵繞后。
所以紅城這處戰場要真實,真實得像主力都在此處。
人是一處,還要有兵器。
兵器耗時耗力也耗錢,原本就緊缺。如果不是真正要投入巨大的戰場,不會有這么多兵器加注,這比故布迷障要來得可信得多。早前劉太傅提起的時候,韓渠也在。
但兵器來得這么快,溫印是未雨綢繆了。
而且,也要找得到人,敢在這個時候冒險去做,還不能走漏風聲。
他都不知道溫印做到的。
除卻這些兵器,還有糧草,藥材,冬衣這些物資,如果沒有極高的統籌手段,周轉不了這么快。
雙方交戰,尤其是國中恐慌的時候,連續不斷籌集物資是最難的。
交戰之中,有一半是在打物資戰。
這次時間這么短,溫印是皆盡全力在做這些事。
這些糧草,藥材,冬衣,甚至兵器,不可能是一個婁家能做得下來的。越是兵荒馬亂的,越容易坐地起價,即便是駐軍入城,旁人也未必留到這個時候,溫印是壓上了婁家的信譽在幫他。
李裕收回思緒,“長運那邊有消息嗎”
宋時遇搖頭,“還卡在這里,如果長運那邊繞不過去,就要打,但一旦開戰,消息勢必會傳到京中,京中勢必會做準備。雖然也能節省時間,但風險很大。洛銘躍早前已經說服了頻北,如果長運這處順利,就能從兩翼包抄京中,卡在這里。”
宋時遇早前是禁軍,很清楚作戰地形和行軍之路。
能這么說,應當是想了很久但是沒有好的思路破局。
李裕輕聲道,“不急,還有時間。”
宋時遇頷首。
“殿下”有近衛上前。
“說。”李裕雖然方才口中寬慰宋時遇,但他心中依然有顧慮,最后的一步,如果沒有破局,就是事倍功半,風險也大,不能冒險,只能從長計議。
思緒間,侍衛卻道,“殿下,永安侯和東山郡王來了。”
李裕忽然駐足,岳父,余伯
“岳父,余伯。”李裕入了屋中。
永安侯原本正同東山郡王說著話,聽到李裕的聲音,都停下來,朝他拱手,“老臣見過殿下。”
“免禮。”李裕語氣中明顯親厚。
永安侯和東山郡王都抬頭,東山郡王眼中還有笑意,是在笑李裕方才那聲岳父。
沒有旁人在的時候,他單獨喚岳父和余伯都是好的,眼下兩人都在,他是太子,確實不當。
李裕改口,“永安侯,東山郡王。”
永安侯和東山郡王都笑了笑。
“坐。”李裕上前在主位落座,永安侯和東山郡王在兩側落座。有官邸的侍女入內奉茶。
“永安侯和東山郡王怎么來之城了”李裕問起。
他是想起早前在紅城才見過阿茵,阿茵是往相反方向去的,那是同岳父錯過了。
眼下戰事越漸白日化,國中都在猜測,兩邊對峙的局面至少怕要持續年之久,更有甚者,甚至猜測過,長風會有一分為二的可能。但永安侯和東山郡王都是清楚的,無論外面風聲如何,李裕如何掩人耳目,這場內亂,李裕是想在正月終止,所以眼下面臨不少難題。
“殿下,老臣是聽說,從四月到眼下,雙方的傷亡不少,但殿下還要顧及百姓,這仗就難打。李坦顧及不多,所以好打。但近來洛銘躍說服了頻北易幟,李坦這處遭遇不少阻力,所以垂死掙扎,不少地方將流民推出做擋箭牌,殿下這里怕是遇到難處了,我和永安侯來看看殿下。”東山郡王開口。
李裕當然清楚。
他和李坦對峙對年,很了解李坦的行事作風,還有犀利手段。這次若不是占盡先機,壓了李坦一籌,以李坦的手段,很快會像早前一樣,步步逼近,和他針鋒相對。
所以,時間拖得越久,前線士氣越會受阻,對戰局越無力。
他要在正月結束,就繞不開長運。
李裕沉聲道,“多謝余伯,岳父,不瞞二位,眼下是陷入了僵局,我想繞后偷襲京中,但卡在長運。如果長運能夠不動聲色通過,就能以紅城做誘餌,借頻北掩人耳目,然后實則從長運直襲京中。但長運是李坦的人,早前應當是李坦外祖父的舊部,很難能繞過”
李裕原本不想提及的,但眼前的都是親近長輩,也確實壓在心中有些翻不過去。
“長運”永安侯雙手覆在身后,目光落在沙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