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立即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沈放這是厭煩了,趕緊閉了嘴,他怎么忘了呢,不會叫的狗慣是會咬人。
他不敢再多說話,小心謹慎地跟著他身后。
等到沈放再停下步子,楊意才發現已經到了林湘珺的屋外。
“娘子,娘子五郎君來了,說是要求見,您見是不見”
林湘珺膽子小,被那夢嚇得燒了一宿,昏昏沉沉地睡到了晌午,好不容易喝了藥才退了熱,這會心情平復了些,就聽說沈放來了。
她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想起夢里他剜肉的模樣,恨不得鉆進被窩里。
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般,“不見不見。”
春喜覺得有些奇怪,之前林湘珺那可是眼巴巴地要去找沈放,沈放不見她就賴著不肯走。
好不容易沈放找上門了,她怎么又不肯見了
但不管如何,總歸是要聽娘子的,春喜應了聲就要出去拒客,沒想到林湘珺又從被窩里探出了腦袋。
“等等,你就說我病了,不是我不想去見,我就是真的去不了。”
春喜笑著說好,要扶著她躺回去。
可她一躺下,就忍不住地想,她都已經得罪了沈放,若是不去見他,豈不是將他得罪的透透的了。
瞬間渾身一個哆嗦,趕緊喊住春喜“不行,替我更衣,我要去見他。”
說著等不及地掀開被子跳下了床,好似有虎豹在背后追她一般。
沈放在花廳等著,茶水和點心很快就上來了,一看便是她的喜好,一兩茶一兩金的大紅袍,宮內特制的點心。
包括這溫暖如春的居室,她所在的地方便如夢中桃園,不論外頭風吹雨淋,都與她無關。
這樣的生活,可真叫人厭惡又膩煩。
不知等了多久,林湘珺才裹著厚厚的衣衫來了,不知是不是病了的緣故,她今日瞧著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整個人瞧著蔫蔫的,就連看他的眼神,也不如之前那般水亮亮的。
“五哥哥,你怎么來了”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還帶了些許小心翼翼。
她總算是知道怕了。
沈放收回目光,心中本該是愉悅的,可這會卻半分都笑不出來。
“有事。”
比起林湘珺不識好歹往他身上撞的模樣,好似這會怯怯的樣子更叫人討厭。
他將手中的茶盞往案桌上一擺,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響。
將本就草木皆兵的林湘珺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緊緊抓著扶手,一雙大眼睛四下亂看,就是不敢看沈放,仿佛他的面具上已經染滿了鮮血。
“有,有什么事,五哥哥但說無妨,七娘定然樣樣都能做好。”
嗚嗚嗚,只要不剜她肉,做什么都行。
沈放手指摩挲著茶盞,眼神一點點冷了下去,“你不是一直說想讓我教你挽弓,明日未時三刻來尋我。”
林湘珺腦袋空空,陡然聽見個未時三刻,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