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開窗戶,正好窗外傳來一聲痛呼。
打到人了不會吧,這不是二樓嗎
步云階捂著下巴,一把掀開窗子,嘴里大聲地罵道“哪個沒毛的崽子,不知道今天兄弟們辦事嗎還敢開窗。”
他一腳踏在窗臺上,正好對上了和光的目光,是執法堂那位。
雙方都有點尷尬。
和光沒毛,被戳中痛點了。
步云階哦豁,罵錯人了。
樊樓一直是執法堂的兄弟們光顧的地方,他以為開門的是自家兄弟,沒想到是外邊的道友。
好在兩人都是臉皮厚的,對視一秒,懂了雙方的意思,和氣融融地岔開了話題。
步云階的打扮頗為奇異,像剛進城打工的泥刷匠。
頭上圍著白布,身上的白衣紅一片綠一片,嘴里叼著一支刷筆,左手提著一罐漿糊,肩上扛著旗桿,身后彩旗飄飄。
他鎮定自若地從窗臺抽回腳,吐出刷筆,夾在耳邊,做出一派正道楷模的姿態,坦然問候道“萬佛宗的師妹,許久不見。”
和光不露形跡地把手背到身后,向他問好,嘴角的笑有點僵硬。
媽個雞,差點被踩到手,幸好爸爸閃得快。
“師妹打算在九曲城過花燈節嗎”
和光點點頭,心想去你媽的花燈節,我只想收拾掉這堆破爛。
步云階朗朗笑道“花燈節說是后日開始,可明晚才是開幕式,希望師妹玩得盡興。”說完他剛想走,又補了一句,“最近九曲城混進了邪修,不懷疑師妹的實力,師妹還是留心為好。”
步云階走后,尤小五伏在桌上,酸的冒泡,捏著嗓子模仿道“師兄好師妹好,師妹玩得盡興,師兄走好。”
“好玩嗎”
略溫柔的嗓音,把尤小五嚇得一哆嗦,回了魂。
他僵硬地扭過頭,大師姐一臉和藹,如沐春風地看著他,笑得眼縫都沒了。
“要不要再加一個師弟啊”
尤小五心一橫,大不了被揍一頓。
他辯解道“才見兩次,都叫上師妹了,咱們和大衍宗的關系有這么好嗎”嘴里說得堅定不動,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
和光臉上的笑愈發溫柔了,她一把抓住他頭頂的小揪揪,按著他的頭往墻上掄。
幸好樊樓的墻夠結實,夠隔音,不然外邊的人以為里面打起來了。
“不叫師兄叫什么”
尤小五梗著脖子,抹掉臉上的血,“叫道友不行嗎”
和光按著他的臉,磨了磨,“我教你的第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尤小五干巴巴地說道“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公私分明。”
“既然知道,那你說了什么”
他懨懨地低下頭,不吭聲了。
和光把他從墻里扒拉出來,按著他坐在椅子上,撐著他的下巴,給他抹藥。藥門出產的藥效果極好,剛抹完,傷就淡了。
她捏著他的下巴,他垂著眼,不看她。
她嘖了一聲,雙手拍向他的臉頰,像揉團子一樣,把他的臉揉成各種形狀,直到他受不住喊停。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