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五的聲音是少年音,像三月里的一陣風,撫摸著輕顫的花瓣。尾音拖拉著,像是在撒嬌,像是把那片花瓣來回撫弄摩挲。
和光定定地看著頭,額頭對額頭,“我們好了嗎”
尤小五嘆了口氣,放棄了一般,頹廢地點點頭。每次兩人鬧脾氣,她都拿這幅花樣對付他,而他總是很吃這幅花樣。
和光拍拍他的腦門,吩咐道“好了就干事去,師姐要批公務了。”
尤小五打掉她的手,從桌上端走一碗七返膏,拖著一張凳子,走到窗邊,窗外人頭攢動,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季禪子和柳幽幽。
他把窗戶支得更高點,能夠看到外面的全貌。
湛湛藍天,萬里無云。
九曲城禁空,現在為了花燈節破了禁,給執法堂的弟子們開了一路綠燈。只見大衍宗的弟子扛著花燈彩旗,飛來飛去。
景明坊的街道兩側,立起了青竹搭好的棚樓,青竹來自十萬大山的竹林海,飾以香雪海的鮮花、刻著陣法的彩旗、織女手工織成的錦帛。尚未完成時看不出什么,等到了放燈之期,山棚萬燈齊亮,金碧相射,錦繡交輝。
山棚掛著布畫,繪著坤輿界從古至今的傳奇,有些飛升了,有些隕落了,有些留在了人間。
對面的酒樓,步云階從頭到腳被澆了一身紅墨,他正揪住一個筑基弟子,劈頭蓋臉地罵他。斜眼間看到了對面窗臺上的尤小五,瞬間換了一副臉孔,笑吟吟地朝他點點頭。
尤小五扯了扯嘴角,搖手回應。
這就是政客嗎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轉換無縫。
他捏著一只七返膏,是圓形花朵狀的蒸糕,極軟的面皮翻轉折疊了七次,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松軟香甜,可油脂纏繞在舌頭上,下不去,消不化。
他頂了頂上顎,九曲城的糕點多是多,可口味也太重了吧。
突然,景明街的人群一陣騷動,從遠處蔓延到近處,人群不斷朝兩邊靠攏,讓出中間一條道來。
路人們停下了匆匆的腳步,靜靜地看著,屋里的人也紛紛跑了出來。
大衍宗的弟子們停下了手里的伙計,凝視著雕像行注目禮。
尤小五從窗口探出腦袋,抻長身子,看向街道的盡頭。
一座人形塑像徐徐接近,塑像本體通透,在陽光的折射下褶褶生輝,叫人看不清臉。可尤小五知道,那是昆侖祖師爺的雕塑,他的身后還有三座。
一股無名的欽佩和感動從心底生起,蹭的一下沖到鼻尖,沖到眼角,染紅了。
尤小五定定地看著塑像,他們徐徐行來,指尖或劍尖噴出水流,灑在兩側的行人身上,被淋濕的人歡天喜地,沒被淋濕的人湊上前,摸上幸運兒,想要沾一分喜氣。
第二座雕塑經過窗前時,尤小五回了神,他頭也不回,急促地朝大師姐招手。
“大師姐,快來,你家祖師爺來了。”
一個垂眸斂目的光頭和尚經過窗前,頭頂上三道疤痕,雙手合十的手指處射出道道水柱,在空中生成了靚麗的彩虹。
尤小五太過激動,招手的力大了點,不小心打掉了支撐窗戶的叉桿,叉桿掉下樓,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一個女修的頭上。
尤小五探下身子,慌忙賠笑,聽到女修旁邊的人說道。
“幽幽,沒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爆肝,有四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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