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歪歪頭,啥你說了個啥我咋沒聽懂。
她掀開門簾,正好聽到說書人鏗鏘有力的話語。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兇手猛地撲向季禪子,柳幽幽袖手一拂,揮開它救下季禪子。季禪子抬起頭,血霧迷蒙間,一個女修翩翩而來,裙擺飄動。明眸皓齒,沉魚落雁,宛若天仙下凡。忘情絕欲的季禪子捂住怦怦跳的胸膛,他知道,自己動心了。”
琴音淙淙,余音裊裊。
柳幽幽臉一紅,退回包間。
尤小五從和光身后探出腦袋,指著說書人身后的琴師,開口道“他就是季禪子。”
琴師盤腿坐在地上,膝間橫著一副古琴,修長的手指撫在琴弦上。他閉著眸子,微微側耳聆聽琴音,一對劍眉向兩鬢倔強地高挑著。
他穿著一身凡人的粗布麻衣,腰背挺直,領口大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和小腹。
只見說書人接著昨日的話題,朗聲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家都知道,季禪子是忘情禪的禪子。忘情禪修的是什么修的是了卻凡塵,斷情絕欲,證道飛升。”
“可就是這冷面冷心的季禪子,愛上了柳幽幽,為了她拋棄大道,重回人間。這是何等的愛情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琴音瀟瀟,錚錚鏗鏗。
和光啪的一聲關上門。
艸,太尷尬了,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和光拍拍發紅發燙的臉頰,外人都聽不下去了,季禪子怎么彈琴彈得一棒子勁,他丫的不害臊嗎
尤小五紅的冒煙,倒茶的手不住得打抖。
和光深吸一口氣,又拉開門。
“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涌。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琴音漸轉低緩,纏綿繾綣,靡音段段。
淦。
和光抹了抹鼻子,太刺激了。在青樓聽淫詩艷曲還不覺得什么,當事人都在的情況下,刺激上頭了。
不行,她聽不下去了。
他媽的不是忘情禪嗎
瞧這樣子,不像忘情禪,和歡喜禪有得一比。
和光倒了杯茶,“你確定底下那個彈小曲兒的是季禪子”
忘情禪不都是冷心冷肺的嗎垂眸斂目,嘴角下瞥,和一個模子里造出來一樣,只有造的好和造廢了的區別,啥時候出了這么一個奇行種
尤小五干巴巴地回道“唔,季禪子修的是古早派的忘情禪,走放蕩隱士的路線。”
和光隱士不隱士說不好,放蕩是真放蕩。
萬佛宗重在修心,每座禪有每座禪的特點,比如說嗔怒禪容易發飆,歡喜禪顛鸞倒鳳,饕餮禪停不住嘴。每座禪的弟子想精進修行,會不自覺地琢磨禪主的特點,盡量往禪主的方向靠。
別的禪還好說,往忘情禪的禪主身上靠,只能靠出一個樣子了。
“張禪主走的是冷心冷肺的路線,就是,季禪子和他不一樣。”
這時,門外傳來一句激昂的話語。
“道友,快出來看啊大老婆和三老婆打起來了下不下注壓季禪子還是壓蕭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