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三個血窟窿,不住地喘著粗氣。
呵,下手挺重,都捅穿了。
她張口,剛想說話,從胃里涌上來一股濃郁的鐵銹味,咳了咳,咳出一大灘血。
血液濺在那人的玄色衣角,他二話不說,一刀割破了那片弄臟的衣角。
和光昂起頭,看見他不悅而微微下沉的唇角,眼里透出濃濃的失望。
他甩掉刀上的血液,反手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刀刃微微割進皮膚,流下一股血液。“光啊,師叔對你很失望。”
說到一半,他的聲音又變成了師兄的聲音。
“就這,是嗔怒禪出來的在入峰試煉中,你拼著一股狠勁自爆復仇的狠心呢難不成被狗吃了”
他的聲音又重新變回西瓜師叔的聲音。
“光啊,我教過你吧。”
“教過我什么”
和光捂住傷口,另一只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一腳踢在肩膀,死死按在地上。
“心魔幻境,所謂無可做成,又無所不能。”
她緊咬后槽牙,不讓自己痛哼出聲,以至于太過丟臉。他輕輕笑了笑,一腳踩在她的傷口上,碾了碾,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痛嗎”
“真的痛嗎”
又是一腳踩下。
一絲嚶嚀從牙尖溢出,胸口仿佛被撒了鹽一樣,狠狠作痛,他不留手的狠狠碾著,痛到極致,和光正要痛呼出聲,胸口失去知覺,又不痛了。
“光啊,睜大你的眼,看仔細了,哪里痛”
她垂頭,眼睜睜地看著傷口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快速愈合了,連疤痕都沒留下,仿佛從未被刺傷一般。
她的心頭一震,猛然想起他的話。
心魔幻境,無可做成,又無所不能。
一瞬之間,天旋地轉。
和光兩指捏住他的刀,一折捏碎,反手一把掀開他,坐在他腰上,一手緊緊掐住他脖子,兩條腿死死制住他。
無所不能,原來是這個無所不能。
她變出一把刀,在他胸膛狠狠刺下,把傷口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他垂下眼眸,眸子里劃過一抹贊賞,抬手往胸膛一抹,眼見那傷口就要愈合,和光擰緊眉頭,死死地盯住它,不斷擴大傷口的范圍。
他咳出一口血,濺在她臉上,冷冷的,不像血,像是水。
和光哂笑,“我的幻境,你能強過我”
他輕哼一聲,“是嗎”他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湊近。
她懷疑地看他,有些猶豫不決,卻聽得他道,“不是你的幻境嗎怕什么來。”
她躊躇了一會,緩緩湊近,一瞬之間被他反壓,臉朝下,被制住身體。
淦。
她心里怒罵一聲,動了動手指,欲讓他瞧瞧自己的厲害,翻身起來,被他狠狠按住腦袋,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細語。
“噓,別動,別急,往下看。”
鬼使神差的,她沒有起來,而是順著他的手指,往下看去。
骷髏若嶺,堆成一座高高的山丘,架起了他們所在的平臺,架起了人皮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