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氣嗎”
“不知道。”
兩人正準備上前檢查,癱在地上的范教授忽然用左臂撐起身子,右手從身后掏出一把袖珍的小手槍,對準了苗迪。
“你別動,不然我就朝她開槍了。”范教授用槍指著苗迪,嘴里卻對楊順說話,在他看來,同是成年男子的楊順分明威脅要大些。
苗迪毫不懼色的舉起手中的手槍指著范教授,“你還不夠膽。”
“是嗎你哪里看出我不夠膽難道我手中的槍是假的”范教授嘲笑道。
“去你大爺的,你這個只會在電視里騙錢的家伙。”苗迪義正言辭的說道。
楊順沒有舉槍,反而是握著掛在胸前的望遠鏡,“你為什么要發表那種無知的言論難道老百姓口袋里那僅有的可憐巴巴的一點點養老錢都值得你惦記”
“難道你們就是因為這個要殺我”范教授嘴里喘著粗氣,不敢置信的問道,“啊六個錢包”
慘笑了一下,范教授說道,“你們這對買不起房子的父女,一定很痛恨我關于房價高漲的經濟觀點,是吧聽著,你們殺了我,只會讓我變成烈士,而你們將成為小丑。”
楊順搖搖頭,“我不討厭你的觀點,事實上,在某些局部方面,我也贊同你的觀點。”
苗迪疑惑的問道,“真的嗎”
楊順點點頭,“是的。”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又迅速把眼睛移開,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這一夜,楊順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好像帝國元首一樣,坐在閱兵禮車上,汽車緩緩而行,四周播放的是崔健的新長征路上的搖滾,道路兩旁是不斷搖旗歡呼的群眾。
前面是兩列帥氣的摩托警車開道,人們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問問天,問問地,還有多少里;求求風,求求雨,快離我遠去。”不少孩子手中揮舞著帝國國旗,又蹦又跳,并向楊順不斷揮手,甚至還有些孩子學著帝國軍人的模樣,向著禮車致敬,他們是帝國的未來。
“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東西;人也多,嘴也多,講不清道理。”青年人和中年人手中揮動國旗的頻率就比較小了,他們望著緩緩而過禮車,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但是也有人身披國旗,不斷的將手中的彩條拋向空中。
“怎樣說,怎樣做,才真正是自己;怎樣歌,怎樣唱,這心中才得意。”苗迪坐在自己的旁邊,對著兩旁的群眾同樣揮舞著雙手。人群中的老年人卻是漠然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既不歡笑也不憤怒,如同剛才過去的是一團空氣一般。
有人高喊著“帝國萬歲”,有人掩面哭泣,有人狀若瘋牛,有人靜如磐石,可謂是群魔亂舞。
這一刻,楊順似乎感到了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就是帝國的神,自己可以指引這個偉大而古老的國度繼續前進。
濃烈的陽光從空中撒下,照在禮車上,也照在楊順和苗迪的身上,似乎有些刺眼。面對著這如同烈火一般的驕陽,楊順感覺有些刺眼,正要瞇起眼睛。
歌曲唱到,“一、二、三、四、五、六、七”
然后現場前方一片嘩啦啦的聲音,這是禽類揮動翅膀的聲調,有人在放飛和平鴿。
楊順滿臉的笑容在這一刻凝住了,因為他看到人群中有人從懷中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直直的對準了行進禮車上的自己。
砰的一聲槍響之后,楊順從睡夢之中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帶著紅色頭套的人手持手槍,在他腦袋上方拉動套筒,罩住整個頭部和脖子的頭套,只露出眼睛和嘴來。
“做噩夢了”頭套下面發出苗迪的聲音。
苗迪一把拉開頭上的頭套,黝黑的長發重新披上了她的肩頭,對著躺在床上不斷喘著粗氣的楊順說道,“這副行頭,你覺得怎么樣”
“很不錯很不錯”楊順連說兩遍這才平復了起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