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迫降到了海域的一座荒島上。
萬幸的是,經過技術人員的初步檢查,只有幾處電路遭到了損壞,飛船整體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一晚上的搶修足以使得損壞的地方恢復原狀。
降落沒過幾分鐘,達佐孽提著應急燈進入我的房間,向我解釋了一下目前的處境
“原本計劃明天早晨就能夠抵達盧克森地區,但看樣子,今晚這場暴雨的持續時間會很長,船長的建議是等雨停了再起飛,您覺得呢”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聽船長的就好。”
達佐孽不意外地點點頭,把應急燈掛在了房間的墻上,雖然仍有些昏暗,但也足夠將周圍的擺設都看清楚了。
偌大的房間里再也沒有第三個人。
酷拉皮卡已經離開了。
因為這次意外,達佐孽決定親自守夜。
我勉強躺進被窩,卻完全沒有睡意,心臟上方仿佛還殘留著幾絲余悸。
不久之前的波折,無論是生平頭一次隨飛船墜落時的驚心動魄,還是突然領悟到的不受人待見的事實,都太過于刺激了,以至于我的腦子現在就像一鍋沸騰的大雜燴熱烈、混亂,卻抽不出頭緒。
下半夜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景色已經是在半空中。
“您醒了。”亞里沙注意到動靜,為我找來昨晚不知道甩去哪了的拖鞋,“現在要吃早餐嗎”
我搖搖頭“還不太餓,飛船起飛多久了”
“已經有四個小時了,還有大約兩個小時,就能到達窟盧塔。”
竟然這么晚了,看來我昨天確實失眠了很久。
慢吞吞地換身衣服,洗漱好,又吃了點東西填肚子,飛船也開始緩緩地減速下降。
窟盧塔是陰天。
天空被厚厚的云層所覆蓋,空氣里彌漫著濕潤粘稠的味道,深山里起了薄霧,遠處的景色像是被紗帳籠罩住了一般,朦朦朧朧的。
看起來窟盧塔昨晚也下了一場暴雨,進山的路很不好走,幾乎比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還要折磨人。
布鞋早就被沿路的泥水所沾濕,甚至連裙擺也不能幸免。我努力動了動被糊得有些難受的腳趾頭,心想還好不是在冬季,否則濕冷交加,不死也要脫層皮;又在想日子是不是挑錯了也許等友客鑫拍賣會后,帶著兩罐火紅眼一起過來才是正確的選擇
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時間的流逝也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突然間,前方開路的達佐孽猛地停下腳步,緊繃的背影看上去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警戒”
隨著他一聲令下,護衛隊飛快地呈一個圓圈包裹在我的周圍。
我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
但很顯然護衛隊的保鏢們也覺察到了來自森林深處的危險,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東邊的樹林。
一秒,兩秒
幾乎是本能的,一股涼意從我的脊髓竄上天靈蓋。
下一刻,一片堪稱巨型的黑色陰影緩慢地從樹林后顯露出了全貌。
那是三頭不,四頭類似于翼龍形狀的生物,尖牙利齒,眼泛血紅,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這一群外來者,像貪婪地盯著一盤鮮肉。
“是魔獸”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但也正是這道刺耳的喊叫驟然打破了短暫維持的平衡。
領頭的魔獸尖嘯一聲,張開遮天蔽日的雙翼,俯沖著朝我們撲過來
剩下三只魔獸緊隨其后,很快就沖散了護衛隊岌岌可危的保護圈,達佐孽“保護大小姐”的高喊聲也淹沒在混亂的交戰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