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認知讓許正元的血都冷了。
他知道,他的這個妹妹性格有些扭曲,嫉妒心極重不然也不可能因為唐瑜生活得比她幸福,就將人騙到這里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能自私到這個地步。
“哥二哥”見他沉默著不說話,許詩蕊有些急了。
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你幫我包扎一下好不好等我能活動了,就可以幫爸和大哥處理傷口了,這比你一個人做要快許多,不是嗎”
許正元沒有接話,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來到了妹妹的面前。
看著他復雜的表情,許詩蕊忐忑地道“哥怎么了”
“你后悔嗎”許正元突然開口道,“對于唐瑜你有感到過愧疚嗎”
“哥,你在說什么啊”許詩蕊擠出一個笑容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是啊,現在不是時候”
許正元囈語般地說道,“那究竟何時才是時候呢”
耳邊,似乎響起了“隆隆”的水聲。
聽著這催命一般的響動,以及妹妹不間斷的鼓噪聲,許正元突然有所明悟。
“或許將死之際,就是那個時候了吧。”
他看著逐漸灌入地下室的水流,輕聲說道。
與此同時,柳家。
柳二哥看著已是近在咫尺的浪潮,心中不由得涌現出一股絕望。
就在他想要前往二樓,以免正面遭受沖擊的時候,一抹紅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小媛”他驚訝道。
柳媛沒有說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他往木棺里拖。
“小、小媛你干嘛”柳二哥雖然有些害怕,但并沒有掙扎畢竟以柳媛現在的力量,就算掙扎了也只是做無用功而已。
柳媛像是在塞麻袋一樣把一個成年男性塞進了棺材里,蓋上棺蓋以前,她盯著自家哥哥的面孔,看了數秒。
她的眼神中帶著許久不見的溫柔。
另一邊,許村長家。
不同于柳二哥的慌亂,袁心惠在看到那道摧枯拉朽的浪花之后,竟酣暢淋漓地笑了起來。
她不如嚴云堇果決,所以哪怕她已經對如今的生活厭煩無比,也沒有選擇了結自己的性命。
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是渴望著死亡的。
就在浪花襲來的那一剎,五道白色的影子匯聚過來,擋在了母親的身前。
看著嘰嘰喳喳、互相打鬧,卻牢牢為她抵擋住水流的孩子們,袁心惠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我不會再讓你們獨自一人,孤單地離開了”
她翹起嘴角,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然后義無反顧地抱住了那些“虛影”,任由自己的身軀被浪潮吞沒。
7月20日,星期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