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卻這樣對王德孚說:“你的短篇處女作寫得非常好,不過這種體裁,要想反應更加有深刻思想的東西,終究還是隔了一層,所以你接下來要繼續努力,在大報上發表些時事、社會評論,直接展現出你的思想性、哲學性,這才是能夠真正打動上面的東西。”
王德孚本來也沒有想過通過《項鏈》這種短篇來讓上面人滿意,哪怕這篇引發了不少文壇人士的解讀,有人認為它非常有思想深度,完美地展現了小資產階級的某方面,抨擊了什么什么的,是很具有革命性的作品,還有人則認為它深刻反應了人性,可以警戒讀者不要虛榮,最后還有許多人堅持就是,一個純粹的故事,原作者的態度是絕對中立的,為什么硬要去解讀出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最后這解讀出來的東西,簡直就好像在向作者挑釁——你一個寫《項鏈》的,又怎么懂《項鏈》?
只能說一部優秀的作品,在創作出來之后,它的解讀權或許早就已經不在作者自己手中了,所以讓作者自己去做自己文章的理解,怕是要被教育得懷疑自己,會尋思當初自己寫這一段時,是不是真的表達了自己怎樣怎樣的思想感情什么的。
王德孚寫這篇《項鏈》的本來目的,也就是為了進一步讓《紅薔薇》增加影響力罷了,和系主任曹旭平交代他的任務是不搭界的。
不過很顯然,曹旭平覺得這《項鏈》就是王德孚交出的一份還算不錯的答卷,讓他又在校方高層那里大大地加分了,只不過這顯然還是不夠的。
所以曹旭平便繼續鼓勵王德孚,希望他不要驕傲自滿,就這樣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要更加銳意進取,積極在時事、社會焦點問題上發聲,并創作出更加有思想性、話題性的作品,這才可以徹底讓校方高層滿意。
到時候直接讓王德孚更快地本科畢業,拿下學士學位,去讀碩士研究生,就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因為那個時候的王德孚名氣足夠,然后專業成績過硬,這樣的學霸提前畢業當然讓人信服。
王德孚自己對校方高層畫出來的大餅還是很期待的,這文科的學術界,終究沒法像理工科的學術界那樣,可以直接一步登天,只要做出無可爭議的成果,誰都得認可他。
文科這種東西,太需要名氣、資歷了,甚至還需要你嘴炮厲害,如果你善于噴人的話,那就是巨大的優勢,直接去向那些大佬人物開炮,說不定就可以一下子碰瓷成功,繼而天下聞名。
當然,這樣做的風險也很大,失敗的后果會很恐怖,所以不少文人不會選擇具體的大佬下手,只會選擇一個群體下手,或者噴體制就完事了,反正這個社會如此黑暗,那就是體制的問題準沒錯了!
曹旭平就希望王德孚也能寫點這種更能體現文人那種社會責任感的文章,發現并揭露社會的黑暗面,然后將其暴露在公眾視野中,如果能給出建設性意見當然很好,如果不能的話,也無所謂,直接扔給公眾去爭論就行了,哪怕爭論到最后也沒個下文。
但作者本身,不是獲得名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