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李叔還會來蘇家,時不時的接濟一二。甚至跪在顧敏面前賭咒發誓,說什么自己的命是蘇大哥換的,他一定會好好照顧蘇家。
結果不到三月,李叔便避著蘇家的人走。好像他們身上有瘟疫,稍微近了些,就會染上一樣。
這李嬸也是個厲害的,慣會捧高踩低,勢利刻薄。
蘇家變窮了,她也立刻變了臉色。甚至到到處去說,蘇李兩家說的娃娃親,那是說著玩兒的,當不了真。
后來有一次,李嬸又在胡亂咧咧時被顧敏當場打臉,表示原本就沒想過要和你們家結親,而且當初也是你李嬸自己主動提起的。
蘇家現在是窮苦人家,不敢隨便讓別人家的姑娘進門受苦,這件事就別提了。不然壞的是你自己閨女的名聲。
李嬸鬧了個大笑話后,再也沒提過這件事。又過了幾年后,李叔去世,李嬸便帶著李紅杏搬到了鎮子上。
村里的老房子隔個十天半月回來住住,防止房子沒人住,“老”得太快。
原本這事到此為止,誰知道十幾年后,等李紅杏二十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又有人拿這件事出來說嘴。
李紅杏長得不差,又心比天高。蘇家那么窮,她怎么可能嫁給蘇武,結果和人一吵架一賭氣,買了火車票,丟下一封信便跑到外地去打工了。
李嬸見了,拿著信跑來蘇家又是打滾又是撒潑。
她認為是蘇家想空手套白狼,故意偷偷散播的那些話,就是想讓她的閨女被誤會嫁不出去。變成老姑娘就能便宜蘇家了。
無論顧敏怎么說她都不信,甚至抓了東西亂砸亂扔。最后是不小心失手,將顧敏推到地上,眼看著闖禍了,這才心虛溜走。
還好趙芳草回來得及時,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之后趙芳草還拎著一桶糞水,氣勢洶洶的沖到鎮上,往李家大門潑了個嚴實,叉腰大聲叫罵,保證周圍鄰居都聽見,知道她敢了些什么后,這才離開。
蘇家和李家這樣也算是扯破了臉,就算李嬸后來回村,也從來沒好臉色。
沒想到今天倒是稀奇了,舔著臉上門,一口一個“嬸兒”了
“哎喲,趙芳草,你再推再推我真的就不行了,到時候我倒你家門口,讓村里人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李嬸沒趙芳草的力氣,哪怕死賴著,雙腳用勁兒,也依舊被趙芳草輕而易舉的往外推。
她實在沒辦法,眼珠子一轉咕嚕嚕滾到地上,開始躺在地上撒潑,“哎喲打人了打人了,趙芳草打我這個老婆”
她還沒嚎完,一瓢溫水從天而降,直接砸到臉上。
把李嬸的嚎叫堵在嘴邊,戛然而止。
別說是她呆住了,就連原在一邊,滿臉不耐的趙芳草也呆住了。
睜大眼扭頭就看向身后。
蘇依依站在那兒,手上還拿著葫蘆瓢。
而她的女兒,跟財神爺身邊的進寶小仙兒似的,吃力的端著一盆水站在那兒。
見媽媽睜大眼瞪著自己,立刻沖趙芳草“嘿嘿”笑。
扭頭看看蘇依依,又回過頭無辜的瞅著趙芳草。
那天真的小模樣,似乎在說“是大姑讓我干的”
明明理不直,氣還挺壯。
趙芳草嗔了女兒一眼,趕緊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水盆,代替妮妮站在大姑子身邊。
突然有點兒小激動是怎么回事
趙芳草端著水盆,有些興奮的盯著,還躺在地上發傻,半天沒回過神來的李嬸。
“你你你敢用水潑我”李嬸回神,躺在地上沖蘇依依瞪大眼,伸手指著她。
“潑你”蘇依依一臉困惑,看看她又看看手上的葫蘆瓢,“我是覺得自己家門口的灰塵有點大,想壓壓塵,怎么變成我潑你了呢。”
“你不是潑我是什么我看我臉上的水”李嬸指著自己滿臉的水漬,尖叫著。
“哦。”蘇依依點點頭,想了想認真回答,“大概是你擋住我家門前的地了吧。”
頓了頓看著還躺在地上的李嬸說,“我不怪你。”
“”你還不怪我
李嬸氣得胸膛用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