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的入門比試結束后,各堂長老都收了幾個徒弟,除了東衍。
他默默坐在上首的位置,將比試看完,又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師尊沒有找到資質合適的弟子。”祈鳳望了眼他的背影,轉過身對姜朔道“師娘,我們也回去吧。”
姜朔卻蹙著眉,神色疑惑。
如果東衍不是這次收的弟子,那是什么時候收的那個弟子
姜朔感到很頭疼,如果自己當初能去看一看御天下的原著就好了,起碼用不著在這里猜劇情。
“先回吧。”姜朔暫時放棄了思考這件事,想起明日還有事情要做“現在很晚了。”
經過幾日的觀察和旁敲側擊,姜朔明白了自己現在雖然修為不怎樣,但在門派里也不是個閑人。
身為東衍的道侶,他需要代表出面一些東衍自己懶得去的場合,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可以站在那里撐場子。
“明日去下界凈魔,我和于普會陪師娘一同去。”祈鳳似乎隱約察覺到姜朔的擔憂,笑了下說“不必緊張,下界的百姓都很喜歡你。”
幫手無寸鐵的下界百姓除魔是修真界各門派都會做的事情,九華也有每月的例行任務,祈鳳等一眾弟子都已經非常熟悉了。
“自尹隋被除后,”祈鳳御劍帶姜朔回到曲臺小院,一邊道,“下界橫行妄為的妖魔已經少了很多,這次我們只接到了幾個簡單的任務,師娘跟著我們看看就好。”
丑時三刻,下界。
尹隋咳出一口血沫,腳步踉蹌著來到一戶人家門前,重重敲了兩下。
肩頭的傷口還在流血,破碎的衣物與皮肉黏在一起,稍微動一動就扯得生疼,尹隋低低吸了兩口氣,眉間戾氣十足。
這具破身體,忍痛能力都這么差。
“誰啊大半夜的。”屋子里頭亮起燈,有人摸索著走出院子,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謹慎地打開半邊門“你哎”
他被滿身是血的尹隋嚇了一跳,下意識抬手就要關門。
“大伯,”尹隋伸出手,撐住半扇門,擠出一個笑容,語氣溫和道,“我被賊人打劫受傷了,可否在你這”
“滾滾滾快滾”那男人完全不想聽他講話,慌忙地去推門,卻發現怎么都合不上尹隋撐著的那只手力氣太大了。
“您行行好,我家里還有小孩。”這個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見關不上門,又換了副神情,哀求道“您您這這個樣子,進去會嚇到孩子的,您找別人給您騰地方行不行”
尹隋還是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我不進屋子,你給我打點水來,我就在你家的院里頭歇一歇,天亮就走。”
男人還是不想讓他進去“不進屋也會有血腥味,要是官差”
他的話猝然消失在喉中,尹隋單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緊,笑著問“你就要攔我是吧”
中年男人的喉間發出嗬嗬聲,已經開始翻白眼,尹隋輕輕松松地掐著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人,一腳邁進了院子里,還不忘反手把門關上。
然后他隨手把人丟在院子的井旁,中年男人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脖頸處一片青紫,他大力咳了幾聲,眼一翻暈過去了。
“二黑他爸,外頭是誰啊”
尹隋又聽見屋子里有動靜,不耐煩地皺眉,索性捏了個昏睡訣,里邊的人撲通一聲栽在地上,不動了。
下界的人就是這樣,脆弱得不堪一擊,甚至激不起尹隋殺戮的欲望。
他坦然自若地走進院子,先是進屋翻出一套勉強合身的衣服,又去井邊打水把身上的血污洗了一遍,換上新的衣物。
隨后,尹隋拎起睡得香的兩個小孩,把他們通通丟到床腳,自己坐到床上開始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