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師現在也叫柳老師,雖然她不當老師了,但在編劇這個行當,也都會叫老師。經常看到有人吐槽比如娛樂圈的誰誰誰也配叫老師之類的話,其實老師在很多行業,很多城市,都只是先生小姐大爺大媽的簡稱和統稱而已。
柳夕照對這件事就頗有些不明不白的怨念。
在學校搞對象的時候,老師是禁忌感十足的稱謂,從那小孩嘴里念出來,總會讓人想起陽光透過窗簾曬進來的午后,她穿著白t和衛褲球鞋,借著送材料的名義,趁著沒人關注她這邊,表面上一本正經,背地里悄悄地摸她的手。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大屋子人開會,誰都叫老師。
然后那小孩,不應該叫小孩,都30多的女人了,下了班來接,她的衣領依舊只扣到第二顆,從車上下來走到她身邊,長發被風吹散,她單手把頭發捋到后面,對其他人打招呼。
張老師,王老師,李老師。
柳老師煩躁jg
送走了其他人,柳夕照徑直拉開車門坐上去,孟新橋撥擋起步,柳夕照車都不要了,現在開的車是孟新橋買的,不過車牌子還是柳夕照原有的車牌子,她把車停在柳國富家樓下,然后拿工具蹲在地上把車牌子卸下來,拎著車牌子就打車走了,柳國富下班回家看見了氣得夠嗆。
孟新橋開了一路,到家了才發現柳夕照心情不好。
“怎么了”
柳夕照沒說話。
一直到上樓進了家門,她都噘著嘴。
孟新橋在門口想想“要不出去吃”
情緒好些了,柳夕照挽住她的胳膊,撅起的嘴降下來一些。
不開車,溜達溜達。
現在是夏末初秋,兩個人在涼爽的夜里閑逛,孟新橋牽著她的手,問她想不想吃這個,想不想吃那個。
柳夕照只有一句話“想。”
吃了一條街的小吃,買了飲料,又去吃了好吃的腸粉,柳夕照的嘴就不撅了,唇角揚起來。
有一次和柳晚鳶吃飯,孟新橋去門口接個電話的功夫,就被一個女生搭了訕,孟新橋拒絕了,但她是笑著拒絕的。
柳夕照就拉下臉,又一聲不吭。
柳晚鳶
孟新橋什么也沒說,只是把她面前一份小龍蝦拿走去剝,又喊來服務生“麻煩拿兩瓶常溫的啤酒,這個太冰了。”
像是一位嬰兒一樣吃著現成的小龍蝦還被孟新橋拿紙巾擦嘴的柳夕照便有了心滿意足的笑模樣。
種種行徑看在柳晚鳶眼里只覺得辣眼睛。她早就說過,柳夕照這人龜毛公主病,一般人根本受不了,結果她的好朋友干脆就把她當孩子養,柳晚鳶還有一次親耳聽見孟新橋叫她小公主。
啊可膩死她了柳夕照你一把年紀怎么好意思被人寵成這樣怎么會有這樣令人發指的情侶
柳晚鳶問過孟新橋“你不累么被她控制欲這樣強的人管,我看你伺候她像是伺候長輩。”
孟新橋疑惑地看著柳晚鳶,遲疑著說“不至于像長輩吧。”
不過有些過于縱容好像是真的。與其說是縱容,不如說是
柳夕照剛情緒不好,孟新橋就會迅速回憶起這一整天都發生了什么事,先確定自己這邊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那就是她工作上的問題。不過無論是什么問題,柳老師只是需要她情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