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兩人一塊去了墓園。
上一次來得倉促,這回宋瑜然特意打扮了一番,衣服卻穿得素了些,頗有種丑媳婦見公婆的局促感。
還特地買了兩束花,來到墓園時,許是都在準備今夜的除夕團圓夜,放眼望去一整座墓園看不到前來掃墓的人。
門口小店的老板躺在搖椅上打瞌睡,老舊收音機正放著每年春節必唱響大街小巷的新年金曲。
等待纜車下來時,她們與保安聊了起來,得知墓園通知員工下午回家團圓了,等到初過后再上班,按照當地習俗,初后掃墓的人會變得異常多。
宋瑜然笑了下,“看來我們時間挑得不錯。”
上了山,第二次來的宋瑜然只依稀記得位置,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個墓碑。
“等等。”她叫住霍清之,雙手抬到太陽穴位置,做出發功狀,“讓我我想想咱媽在哪一排。”
墓園里的墓碑,除了上面的文字和照片不一樣之外,別無二致,放眼望去滿山像是復制粘貼一樣,每一排都是相同間距,只來一兩次還真不容易記得具體位置。
“這你還記得了”霍清之好笑道。
宋瑜然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墓碑,思索了好一會兒,憑借著第六感,她抓起霍清之的手往上走了十幾個臺階,最后停在其中一排。
“我覺得就是這一排”
霍清之沒說話,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繼續表演。
兩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宋瑜然偏頭在墓碑上一張張的照片掃過,走了將近一半,她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向霍清之,表情有些小得意“看吧,這兩位是不是咱媽。”
宋瑜然敏銳得霍清之都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在這一排”
這里的墓碑太多了,一晃全都是,開始前兩次過來,霍清之還得工作人員帶路,最后還是自己找到了特殊記憶法。
“本來不確定。”宋瑜然臉上的得意快溢出來了,指著走來的方向說“剛才我看到那棵樹了,樹上綁了一條紅布條,就感覺是這里,看來冥冥之中和咱媽有所感應”
霍清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盡頭確實栽有一棵樹,剛好正對著這一排的方向,這也是霍清之起初認路的標志物。
宋瑜然將兩束花各放在墓前,距離上次來有一段時間了,墓碑上蒙了一層灰,上面字體凹槽內的朱砂也因著時間緣故,淡化了不少,有些已經能看出朱砂下底色了。
地上還有風卷起落下的葉子,給人一種蕭條之感。
霍清之注意到墓碑上方有一塊淡綠色的痕跡,是惡作劇鳥類投放的產物,在露天的墓園里并不出奇。
畢竟是排泄產物,多少有些惡心,她皺了下眉頭,拿了一包手帕紙出來。
正準備要去擦,宋瑜然也注意到了,她摸了摸口袋,先一步拿出濕巾,蹲下身細致地擦了起來。
是有些嫌棄的,她強忍著不適,將上面的臟東西用力擦拭干凈。
濕巾顯然要比干紙巾更好用,兩下就將已經風干的痕跡擦干,皺著的眉頭這才松開,露出滿意的笑容,扭頭就看到霍清之正看著她。
臉上呈現出特別溫柔的笑容。
看到這笑容,宋瑜然臉上不自覺也會變得特別柔和,她摸了摸剛才還被臟東西挨過的地方,“你看我擦得干不干凈,都能反光了”
霍清之也很捧場地夸獎她。
宋瑜然注意到墓碑比肉眼看上去的還要臟,紙巾一擦立馬變成灰色,她想了想,說“我們把這里打掃一下吧。”
想法得到回應,宋瑜然立馬來勁了,自告奮勇去車里拿水,她記得儲物格里還有一塊備用毛巾。
從車里拿了清洗的東西,路過小賣部時,她扭頭看向小賣部里的貨架,腳步停頓一秒,打了個轉,往小賣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