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憐兒你今天就開始準備,回鄉要帶什么都收拾下,不要落下什么,你姑娘家家的需要買的東西多,明日就讓邑婆陪你出去逛逛,買些面脂水粉衣服布料,到了鄉下地界兒,再想買就難了,即便是有,質量也不如京城的好。”
她慈愛地看著虞憐,“別因為咱家的情況有所顧慮,盡最大的能力讓自己過得好些,祖母看著心里也高興欣慰。”
虞憐將頭靠在老太太肩膀上蹭了蹭,“祖母您是不曾聽見我從前的名聲,我可壞了,驕縱跋扈,貪好享受,跟魏國公府里十幾個姐妹天天搶這個爭那個,半點不落下風,您還用擔心我”
老太太開懷大笑“這就叫壞了啊沒出息的小皮猴兒”
雖說如此,虞憐到底沒買多少東西,一來一家子要遠行,東西帶多了不便利,二來她前世見過的好東西太多,也不饞古代的胭脂水粉布匹,只買了幾罐面脂藥膏和月事帶,加上兩套細棉成衣,另外又買了兩匹細棉布料準備做內衣用的,這些外面沒賣現成的。
她想著自己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原主那點女紅手藝更不行,倒是婆婆手藝好,到時可拜托婆婆幫她做兩件現成的。
這是只她自個兒的,算算祖母公婆雙胞胎和庶妹,也另外多買了些必要的物品。
邑婆看著還嫌少呢,她見慣了東元侯府這些主子從前的用度,看著覺得少了,委屈了,虞憐道“路途遙遠,東西帶多了,容易引人注目,若叫山匪盯上,只怕會惹來麻煩。”
“少夫人說得有理”她面露難色,“有件事,想請教少夫人。”
虞憐“你說來我聽聽。”
邑婆嘆了聲,“您知道我伺候了老夫人大半輩子,老夫人仁慈,十年前就讓我家那口子帶著兒子歸了良籍,這些年托主子們的福,我們攢下一些積蓄,前年在京郊外置辦了一畝良田和房子,房子就巴掌大屋頂還漏雨,他爹縫縫補補慢慢修繕,也修得差不多,大壯剛談了一門親事,本打算年底就讓那姑娘過門,再出門做點小營生糊口。”
她慚愧笑了笑,“我知您出身貴重,這點子家當和小老百姓的算盤應是看不上,只是這是我和他爹積攢了一輩子換來的,眼看大壯成親生子,我們一家也算有了落腳地,對得起祖宗了。將來大壯好好經營,也能過上好日子。老夫人曾說等大壯成了親,就讓我退下回家含飴弄孫,現下少夫人你們要搬回祖籍鄉下,離著京城十萬八千里遠,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虞憐聽到這里已經明白了,邑婆心里糾結,一面是主子老夫人,一面是自己的小家,她和丈夫積攢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置了業,將來等兒子結婚生子,她退休了,一家子日子就能好過起來,也不枉費辛苦伺候人一輩子。
現在碰上這種情況,讓她糾結猶豫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
邑婆大抵是舍不得丈夫兒子的,她丈夫兒子已經是良籍,且有了微薄的家業,是不可能跟這樣一塊回鄉,她年紀不小了,如果跟著主子回鄉,再回京城就很難了。
邑婆面上帶著愧色,“如今府上遭了難,老太太身體不好,正是需要人手幫忙的時候,老奴卻生了這種想法,實在,實在是”
虞憐沒有貿然應聲,只道“祖母并非不通情達理之人,此去山高路遠,是該從長計議,邑婆只管去問祖母拿主意就行。”
翌日老太太果然說了邑婆的事情,她冷靜道“我本也不打算讓他們去,不僅如此,府里幾個下人,我一個都不準備帶走,到時便還了賣身契給他們,全了主仆一場。”
她拿出幾張船票證給虞憐,“出了京城,直接坐船從京外運河走會快上很多,到了鹽州再轉陸路坐馬車,這幾張船票是一艘商船的,他們也去鹽州,后日一早就走,我們便跟著一塊走,到了鹽州我們再打聽商隊,換個商隊跟。”
“祖母算了下,此去路途遙遠,沒有十天半個月難以抵達,若遇上天氣不好,走個一月兩月也正常,料想會很辛苦,憐兒你一定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