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就像一個蟻穴,分工明確,齊心協力。雖然螞蟻看似無害,受命于皇帝不與任何勢力攪和,但無論誰招惹,是能令大壩潰于其上的存在。
陸孟簡直佩服,因此準備得也格外充分。整整準備了兩天,禮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輕,要貴在有心而不能全是金銀。
陸孟打算十二月十五去。
這個時間還沒到年關,岑家不至于太忙沒時間招待她。如果聊得好,過年的時候她也還能名正言順地多去拜見。
說不定還能被邀請在岑家過年。
十二月十四晚,陸孟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準備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就去岑家。夜里躺在床上要睡覺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將軍府當中都是一些傷殘老兵,還有那些殉國的老兵的家人。平時都和和氣氣團結一家親,沒有人吵來吵去的。
陸孟心驚肉跳地從床上起身。很快有婢女前來敲門。
“小姐你快起來吧,”秀云的聲音在門口小聲地響起“王爺來了。”
陸孟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將軍府的大門沒關住嗎怎么把他給放進來了
陸孟從床上起身坐在床邊,抱著自己的頭撓了撓。剛開始的震驚過后,很快就平復下來了。
其實是意料之中。
將軍府的大門關得再緊,烏大狗非要進來的話,誰又敢真的傷他
陸孟不太想見他,坐在床邊上愣了一會兒,沒有穿衣服,而是慢吞吞地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風。
走到了門邊上推開門,對秀云說“進屋多點幾盞燈,準備一壺茶水。”
然后站在門口朝著外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遠處院子里頭,獨龍帶著幾個人,攔在一個輪椅的面前
獨龍膽子是真大呀。
烏大狗腿兒還斷著呢,到處跑什么呀
煩死了
陸孟伸手攏了攏披風,慢吞吞地朝著院中走去。
兩個人已經一個多月快倆月沒見面了。陸孟知道他來的時候還心驚肉跳,現在見了面感覺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的忘性快,她就納悶了烏大狗怎么就不能把她給忘了呢
走近了之后,陸孟居高臨下掃了烏大狗一眼,側頭故意對獨龍說“都吵什么呢,沒點眼力。我讓你們攔著那些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別鉆進來,又沒讓你攔著建安王。”
陳遠推著烏麟軒,聞言眼皮一抽,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指定不能善了了。
陸孟抬起腳去踢獨龍,也是做一個假的姿勢,最重要是讓烏大狗不要把仇記在這些人的身上。
這些奴才經不住他的黑心爛肺記一筆。
陸孟說道“王爺金尊玉貴,也是你們能攔的滾下去”
但是陸孟出來的時候就沒好好穿鞋,她這雙鞋也不是平時穿的。是一雙夏天的鞋子,夜里起夜隨便拖拉著走的那種。
因此她踢獨龍這一腳,直接把鞋踢飛了。
她這一番做派,可真是這皇城當中的紈绔子見了都得自愧不如的程度。
陳遠余光中只看到一只鞋飛了,然后就看到自家王爺額角的青筋蹦起來了。女子的腳,豈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看的陳遠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自己的胸腔里。
陸孟白皙的腳在半空中甩了一下,踩在了另一只穿了鞋的腳上。歪了一下身子,被秀麗給扶住。
很快另一個婢女蹲下撿了鞋子回來,放在了陸孟的腳邊,要給她穿鞋,被陸孟揮揮手趕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