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不遠的距離,衛殷能感覺到景文惟平穩的呼吸。
這么重的箭傷,景長霽竟然真的把人救回來了。
衛殷偏頭朝床榻上的景文惟抬了抬下巴。
隨行而來的秦大夫弓著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掀開蓋在景文惟身上的錦被,再動作極輕慢慢揭開紗布,等看清楚傷口一時驚愕愣在那里。
秦大夫的反應在衛殷意料之外,他身旁的侍從探身上前,等瞧見也是一愣。
秦大夫回神,很快將一切恢復原狀,兩人退到衛殷身前,低聲將景文惟的情況匯報給他。
“王爺,景大公子傷口處理得極好,是用針線將傷口縫合的,血也已經止住,面色雖然慘白,并不像失血過多命不久矣之人,加上這一夜并未發熱,也未引起各種情況,脈象并無異樣,顯然已經脫離危險,不日就能痊愈。”這恢復的情況遠超秦大夫所學,單單只是一個失血過多就能要了景大公子的命。
可景大公子不僅沒事,甚至箭頭取下也沒造成大出血,這景二公子醫術著實讓人嘆為觀止。
衛殷顯然也意外,他雖然答應與景長霽合作,先前是信了景長霽能尋到一位神醫,后來景長霽反口說自己就是那個神醫,他自然不信。
但他這幾年來遍尋名醫都沒人能救醒高伯,他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誰知這場刺殺遇襲的意外,竟反而證明景長霽當真沒說假話。
衛殷目光沉沉落在景長霽身上“他先前取了那幾個下人的血是用做什么”
秦大夫一開始也想不通,如今看到景大公子的情況,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還是大膽開口“回稟王爺,屬下大膽推測,景二公子許是真的懂巫族秘法,能將旁人的血灌入傷者體內,且不會引起任何不適。這也許與他挑選的人有關。”
當時景二公子讓不少小廝進了房,最后卻只留下幾人。
這絕非偶然,畢竟當時每個人都被扎了手指滴了一滴血。
秦大夫早些年也聽自己師父提過有這種辦法,但多用于治療毒入血脈,換血是個辦法,但卻沒能成功辦到過。
即使真的換了,活下來的人也會出現各種情況,活不到第二日。
這種秘法也就失傳被否決,可他今日竟是有幸親眼見到活到第二日早上的。
衛殷沉默下來看來真的是他手下那些人酒囊飯袋,并未真正窺探到景二過往。
侍從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來“屬下再派人去細查。”
衛殷“不必,已經查過幾次,再查應該結果也不會有變。將景文惟活著的消息封鎖下來,去查是誰要殺景文惟。”
既然景長霽真的能救高伯,那么景長霽就有大用,景文惟就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出事。
否則這兩人兄弟情深,景長霽怕是真的做得出去陪葬這種事。
衛殷離開前似乎想到什么,冷漠吩咐“給他換個地方睡。”躺在腳踏上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睿王府就這般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