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殷心情復雜,他是成昭先帝的遺孤,這二人說起來算是他生父的故人,也是因成昭先帝而死。
他對太子一直不太看得上,因為成賢帝更是厭惡至極,但太子的生父母竟然另有其人,還是故人,所以一時間倒是覺得再面對太子不知厭惡多一點,還是同情多一點。
景長霽回到馬車里卻是睡不著,腦海里都是衛殷說起的過去的事,事情竟是比他想的還要復雜,成賢帝比他想象中還要狠。
這么一個人,太過善于偽裝,為達目的也夠狠,他甚至迫切想知道書中衛殷的結局,可惜從他重生后劇情早就像脫韁的野馬和第一世完全不同,他也愛莫能助。
景長霽最后不知何時睡著了,接下來一路上倒是相安無事,甚至白日里偶然遠遠瞧見太子,后者面上瞧不出什么,加上有武老將軍的承諾,太子倒是沒再上前。
一行人就這么順順利利回到京中,成賢帝為了表達誠意,竟是親自在城樓上迎接他們回來。
景長霽只是一個醫士,快到汴京時他回到太醫院的隊列里,隨著一通先進宮面圣,后來就匆匆回到王府,景大哥早就等在門口,遠遠瞧見馬車過來,立刻迎了上去,撩開帷幕,看到馬車上的景長霽,上前重重把人抱住,眼眶泛紅“二弟”
景長霽也忍不住鼻子發酸,任景大哥這么抱著,只是抬眼對上衛殷似笑非笑的目光,難得不好意思,輕輕拍了拍景大哥的后背“大哥,我這不是沒事么”
景大哥也抹了抹眼,松開他,認真上下看了眼,哽咽道“瘦了。”
景長霽“”
一旁的衛殷表情也格外匪夷所思“”這就是兄弟情使人眼盲嗎哪里瘦了他全程瞧著怎么可能會瘦
但這只是開始,等衛殷先一步回到主院沒多久,景長霽兄弟兩個求見辭行。
景長霽也是跟景大哥回到院子才看到滿院子已經放好的行李,因為二人是臨時搬進王府躲避。
所以行李不多,加上景長霽之前帶走一部分,所以剩下加一塊也就一個箱子。
景大哥這兩個多月在京中也沒閑著,他知道二弟已經與侯府撕破臉,他也不想帶著二弟回府看他們那好父親的臉色。他又是當兄長的,不能一直躲在二弟身后,加上也不能一直住在王府,所以他這段時間看了不少房子。最后,景大哥在離王府不遠的地方,租賃下一處宅院,打算另立門戶。
景長霽知道后也沒反對,他回來后本來也是打算和大哥搬出王府,畢竟已經兩個來月,朝夕相處住著肯定會被發現問題。
更何況,睿王府這么多暗衛,更加不好藏。
所以等決定好后,兩人過來辭行。
衛殷就坐在主院內的涼亭里聽著二人拱手拜謝辭行,全程都是景大哥表達這段時間對睿王的感激之情,以后定當鞠躬盡瘁報答。
衛殷一直靜靜聽景大哥說完,抬眼看向一直沒開口的景長霽“這也是你的意思”
景長霽斂下眼沒去看衛殷“回稟王爺,這的確也是下官的意思。”以前他還擔心夏侯騫再來搞事,但先前太子的事,讓他知道夏侯騫這時候怕是也顧不上他們,光是太子的身世就足夠夏侯騫將目標轉到別處。
合作怎么替太子坐穩儲君之位已經夠忙了,自然也顧不上他這個小嘍啰。
衛殷最后深深看了景長霽一眼,沒再說別的,只站起身,背對景長霽開口“想走那就走吧。”
景長霽直到離開前回頭看了眼,最后閉了閉眼,再睜開已經恢復正常。半個時辰后,二人帶著行李駛離了王府。
景大哥選的是一處二進的院子,兄弟兩個都是孤家寡人,暫時都住在主院,只是一個東院一個西院,隔得不遠,若是有事也能聽到互相照應。
景大哥不敢再用景安侯府先前的下人,所以重新買了四個下人,還買了個廚娘在后面管著兄弟兩個吃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