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景長霽只睜了一下眼又重新閉上,裝作呼吸平穩沉睡的模樣,但放在一旁的手已經摸到枕頭下的匕首。
不多時,有人無聲無息靠近他,在低頭的瞬間,景長霽毫不遲疑握著匕首直接狠狠刺了過去。
但手腕顯然被攥住,下一刻被景長霽另一只手拿起玉枕砸了下去。
來人大概不想傷到他,只是用手臂虛擋了一下,但玉枕砸在手背上還是讓對方悶哼一聲“景二,你瘋了”
景長霽心臟劇烈跳動著,第一世最后慘死的畫面涌上心頭,他還以為自己小命要交代在這了。
但熟悉聲音乍然闖入腦海,他意識到是誰時怔愣在那里,一時竟是忘了反應。
衛殷只是想臨走前看一眼這沒良心的,結果還被揍了。
他松開手,摸著已經腫起來的手臂,倒吸一口涼氣,氣笑了“睡覺還藏著匕首,不知道還以為你身處戰場呢”
景長霽這時候已經回過神,他訕訕把枕頭放回去,另外一只手還攥著匕首,趕緊扔掉,好在自己警惕,手腕上纏著的紗布沒松開,否則,剛剛衛殷就真的摸到他脈搏了。
衛殷雖然不是大夫,但久病成醫,他怕對方會察覺到不對勁。
衛殷已經揮手將燭火點燃,房間亮起來時,景長霽反射性抬起手擋了擋,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看到衛殷坐在不遠處,沉著臉抱著手臂瞧他。
景長霽從床榻上下來,低咳一聲,站在遠處不敢上前“王爺你沒事吧”
這也不能怪他,誰讓衛殷好端端的大半夜闖到別人房里,還不吭聲,任誰都覺得是不懷好意的歹人吧
但這話景長霽可不敢說,衛殷這人小心眼,身份又矜貴,萬一記仇,他得罪不起。
衛殷本來還在生氣,他這么多年還頭一次吃這么大的虧,尤其是景長霽剛剛那一下往死里砸,手臂被砸的那一下腫起來后這會兒泛著青紫,瞧著很嚇人。
但瞥一眼站在那里不敢過來的景長霽,因為天熱穿的薄了些,加上剛剛的拉扯,衣襟大開,甚至從白皙的脖頸一直大敞開一直往下。
衛殷只瞥了眼就沒敢繼續往下看,鼻子一時間竟是有些熱,他偏頭,也不太自然,耳根紅紅的“你那什么表情本王怪你了先把衣服穿好。”
景長霽迅速低頭,看到自己這模樣也不太自在,趕緊攏了攏,找到房里的藥箱,不知道要不要走過去“王爺的手臂沒事吧要不下官給你上點藥”
衛殷瞧了眼,無所謂“行了,就你那點力氣,不礙事。”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他沒吭聲就過來闖民宅,的確是不對。
但一連多日忙著沒能見到人,他想臨走前見一眼,但他離開是私下里,不方便大張旗鼓,所以就偷來這一趟。
衛殷想了想,解釋道“本王這幾天太忙,所以沒來。”
景長霽也不知道要和衛殷說什么,只垂著眼應了聲“嗯。”
衛殷“本王半夜突然跑來,是因為稍后要秘密離京一段時間,所以想走前跟你告個別。”
景長霽詫異抬頭“是出了什么事嗎”
衛殷搖頭“不是,是本王身體出了點問題,先前秦大夫配的藥出了問題,本王需要再需要尋別的藥。”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需要早做準備,也與成賢帝私下里的小動作有關。
尤其是秦大夫背叛后,他一個月發作一次變成一個月幾日,但沒有下別的要后雖然發作但他勉強能控制住,他的確需要尋一味藥,但并不好找,他需要親自去一趟。
但秦大夫的事他不好和景長霽提,以免對方擔心,但這小沒良心的會不會擔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景長霽皺眉,想到上次見到衛殷的模樣,嘆息一聲“王爺可有需要下官幫忙的地方王爺也知道下官有些門路,能尋到一些不常見的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