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將開好的藥方交給連祈,又接著補充了一句:“這藥方上的藥材,有好幾味我這里都沒有,所以要抓藥,你還得去城里。”
“因為我這里沒有藥材,所以診金的話我就收你七成好了”
他捋著自己的白胡子,自認為十分善解人意。
“本來我出診是要二百文,七成的話就是一百四十文”
胡大夫上了年紀,說話也比較啰嗦,根本沒有在意一旁連祁的臉色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
他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還想說些什么。
連祁早已不耐煩,他從自己的芥子空間中掏出一顆避水珠,丟在了桌子上。
“此物名喚避水珠,佩戴它下水可避水,自由呼吸。“
他神色冷漠地解釋了一句,隨后又將目光放在了顧苒身上。
胡大夫看了看連祁,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避水珠,他本想堅持不能以物抵診金,但那顆珠子閃爍著絢麗光彩,讓他的那顆堅持的心也不斷動搖。
最終,胡大夫還是背上藥箱,拿起桌子上的避水珠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時,沒有再說一句話。
顧苒緊緊地抱著老婦人,腦袋埋在老婦人的肩上,用眼角余光偷偷地觀察著看過來的連祁。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發生碰撞,顧苒便又立馬扁了嘴,畏畏縮縮地將腦袋收了回去。
連祁沒有辦法,只得暫時任她去了。
他總不能將顧苒打暈,帶去云璣閣。
因為顧苒一心只信賴老婦人,連祁便只得和她一起住了下來。
老婦人家里只有一張床,顧苒又緊拉著老婦人不撒手,老婦人只得讓自家老頭子在外間打地鋪,而她便和顧苒睡在床上。
至于連祁,他并不需要睡眠,便一直在院子里打坐。
白天時,顧苒一直跟在老婦人身旁,跟她一起縫縫補補,洗洗涮涮。
只不過顧苒現在是小孩子心智,做什么事情都有始無終。
亦或者,亂上添亂。
不是把兩條褲腿縫在了一起,就是洗衣服時不小心把衣服洗出一個大洞。
還有刷碗時,摔了三只碗,直接導致老婦人和她的老頭子只能用盤子吃飯。
顧苒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只好坐在院子里,杵著下巴,看著老婦人在一旁忙忙碌碌。
她實在是太無聊了,目光在院子里隨意亂瞟,正好瞟到在角落里打坐的連祁。
“他也不嫌臟,真是可惜了那一身上好的青衣”
她還以為連祁是坐在地上,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不過,等她感慨完后,她又像是發現了什么極新奇的事情,猛地瞪大了雙眼。
乖乖,那個大冰塊竟然是懸空的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仙法嗎
顧苒咽了咽口水,緊緊地抿著嘴,生怕自己叫喊出來。
昨天晚上臨睡時的一幕,也不知怎得,在這時候驟然蹦上了顧苒的心頭。
臨睡前,她拉過老婦人的手,悄聲地對老婦人控訴。
“姥姥,你為什么不趕走那個大冰塊啊,你看他冷冰冰的,我看他一眼,都覺得要被他凍住了”
老婦人卻神秘兮兮地貼在她的耳邊,對她說“什么冰塊,你可真是冤枉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