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我,你是指在律師的陪同下進行財產公證那天?”在安初虞的印象中,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那一天,雖然對席箏來說不是,“你那天戴著墨鏡,全程由律師代替發言,只在末尾補充了兩句,比我還冷漠,我都不敢相信你那時居然是這么想的。你覺得我們一定會相愛,那你在巴黎怎么記不住我的臉?”
抱歉,他又忍不住翻起舊賬。
席箏咬牙,阻止自己跑題,開始回答她第二句話:“你怎么就知道我們不會走到白頭?在我看來,只要你想,我們會子孫滿堂。”
“還有,我不會變心。”席箏緊緊抱住她,兩人肌膚相貼,被熱水淋洗過的身體一樣的燙,“最后那個假設不存在。如果你硬要讓我回答,那么我只能告訴你,就算你得了不治之癥,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陪你度過人生最后的日子,然后用余生懷念你。等我死后,葬在你旁邊,一直一直陪著你。我要在墓志銘上寫滿你的名字。”
席箏覺得安初虞有點悲觀,情緒也很低落,可能是拍戲太累了。
他不忍繼續折騰她,閉上眼,花了點時間壓下沖動,扯過浴巾裹住她,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抱她出了浴室。
兩人都平復下來,躺到床上,誰都沒有出聲。
安初虞腦袋放空,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直到有人拉起她的右手,輕輕搭在腿上。
安初虞偏過頭,席箏撕開一片止痛膏,貼在那塊青紫的部位:“本來聽說你明天白天沒通告,我還打算……”見安初虞瞇起眼,他就沒說出危險言論,輕咳一聲換了話題,“你明天要出去逛逛嗎?”
“我要在酒店看劇本。”安初虞翻身側躺,手放在枕邊,藥味有點刺鼻,她將右手拿遠了,“導演給我放假不是為了讓我玩的,是給我時間琢磨劇本。”
席箏躺下來,從后面摟著她:“那我只好在酒店陪你咯。”
安初虞想說其實他一個人出去游玩也行,南京有幾個耳熟能詳的旅游景點,估計他沒興趣,她就懶得費口舌。
席箏撥開鋪滿了枕頭的長發,嘴唇落在她后頸,碾磨了下,玩味道:“我怎么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有點畸形呢?每次見面都是直奔主題。”
安初虞脖頸癢癢,縮了下:“是嗎?我不覺得。”
這話聽起來耳熟,席箏細想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是他曾經說過的話,倏地笑了起來:“你在學我講話?”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學我講話?”
席箏額頭抵著她的后背悶笑。
安初虞突然很想看他笑的樣子,換了個姿勢,從背對他變成面朝他,臉頰抵在他肩膀處,微微抬眼,英俊的面龐闖入她視線。
他的眼睛里滿滿都是她。
這算各取所需嗎?安初虞不再篤定。
——
翌日傍晚,小陳開車送安初虞去片場。
臨走時席箏在主臥隔壁的書房里開視頻會議,安初虞就沒打擾他,悄沒聲息地離開了。席箏出來時,不見她的身影,給她打了個電話。
安初虞剛到片場,化妝師在給她上妝,接到電話,她捂著聽筒壓低嗓音飛快說道:“看你在忙就沒跟你打招呼,我到片場了,在做準備工作。先不跟你說了,拜拜。”
席箏還沒出聲就被掛斷了。
他聽到那邊有人在叫安初虞的名字,估計是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