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憲登上王位之后,梁氏也被冊封了伯爵。
所以這位梁永年可謂是根正苗紅,不但是貴族出身,還是二甲進士,絕對的文武全才。
但沒有想到啊。
連這種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和蘇難不清不楚地勾結在一起。
過去這段時間內,蘇難謀反。這位天西行省中都督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國君去了三道旨意,讓他率軍平叛。
結果梁永年三次病危。
蘇難討越檄文傳遍天下的時候,整個天西行省更是粘貼得到處都是,就連中都督府外面都有。
梁永年發怒了幾次,讓人撕了幾次。
還抓捕了幾個貼檄文的人,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國君一再督促他率軍平叛,他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但堅定表示,一旦身體好轉,一定親率大軍平叛,然后就是死賴在床上不動。
那么這位梁永年是蘇難的走狗嗎?
還真的算不上。
他確實算是蘇系的官員,甚至一副蘇系頭馬的架勢。
畢竟之前的蘇難可算是朝中巨頭。
但蘇難和國君翻臉之后,梁永年也就徹底靜寂了下來,不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蘇系頭馬了。
但是他和蘇氏也絕對切割不開了。
利益關聯得太親密了,就如同兩根樹枝困在一起,已經互相長到對方的肉里面了,還怎么切割。
這一切割,就是鮮血淋漓。
梁永年本也不想的。
但他得到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蘇難。
得到這個位置之后,他也是志得意滿的,覺得自己可以和蘇氏平起平坐了,態度就變得矜持起來。
但沒有想到,來到天西行省做了這個中都督之后,簡直寸步難行。
北邊有種堯這座大佛,南邊有蘇氏這個地頭蛇。
梁永年這個中都督,幾乎被種堯這個大都督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點權力都沒有。
不得已,他只能再一次投靠了蘇氏。
在蘇氏的幫助下,他這位中都督才有了權力,在天西行省南部才有了話語權。
然后……
蘇氏不斷滲透,滲透。
奴隸貿易,越楚走私違禁物資等等,都有這位梁永年的份。
完全被蘇氏拖下水了,這還怎么切割?
一條路走到黑吧,所以他最希望蘇難能夠大獲全勝。
這樣他梁永年也能水漲船高,封侯是一定的了。
然而沒有想到沈浪和張翀竟然如此勇猛,竟然擊敗了蘇氏聯軍主力。
真是人在床上躺,禍從天上降。
梁永年想了很久,自己現在是應該叛逃,還是應該挽救一番呢?
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還能挽救一下。
于是,他本來垂死的重病忽然就好了,率領著四千軍隊殺了過來。
盡管他心中真的把張翀和沈浪痛恨得要死,但臉上卻無比之親熱。
見到張翀要從床上起來,他趕緊快步上前,一把將張翀按在床上。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點本督是最有體會,最近我沉珂半年之久,就仿佛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梁永年握著張翀的手,目光含淚道:“張公啊,何以至此啊?幾年前我和你在國都相見的時候,你還風華正茂,竟憔悴至斯!”
得了吧!
幾年前你梁永年和張翀在國都見面的時候,你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了,而張翀只是御史臺一個五品小官而已,你眼角都不瞥一眼的。
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如今張翀就要興旺發達了,而他梁永年卻要完蛋了。
“這位便是沈公子吧?”梁永年朝著沈浪親熱道。
沈浪皮笑肉不笑,嘴角扯了一下,冷淡得不行。
按說他區區城主,在一個中都督面前,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而他現在卻大刺刺地坐在那里,壓根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