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寧元憲也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他的旨意是大聲呵斥,怒罵一頓的話。
那說明在國君眼中對這個人還是有感情的,沒有什么殺心。
鄭陀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中清楚,國君也清楚,正心虛得不得了,正準備迎接國君的怒罵。
沒有想到非但沒有怒罵,反而是夸獎。
這如何不讓人毛骨悚然,遍體冰寒。
國君對他鄭陀的殺心已經沖天了。
不僅如此,國君竟然冊封他為鎮遠伯。
這,這怎么可能?
鄭陀是做夢都想要這個爵位,但他覺得那至少需要好幾次的斗爭才能得到,沒有想到國君直接給了。
為什么啊?
為了沈浪?
國君想要穩住他鄭陀,想要讓他放走沈浪?
憑什么?
憑什么?
鄭陀內心頓時涌起了無比的妒忌。
國君寧元憲何等刻薄寡恩?現在竟然為了區區一個沈浪而做出這么大的妥協,竟然對他鄭陀退讓了。
沈浪小賊值得國君這般對待嗎?
國君生了好幾個兒子,其中有一半他都不怎么疼愛。
為何對沈浪卻如此之好?
鄭陀妒忌得幾乎都要吐血。
但與此同時,他又渾身火熱。
鎮遠伯爵,完全是他朝思暮想的位置。
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他可以名正言順住在鎮遠侯爵府,甚至名正言順統治蘇氏家族的領地。
取蘇難而代之啊。
當然國君此時對他殺心沖天。
但當時國君對沈浪和金卓也殺心沖天啊。
之后,不還是冊封金卓為玄武侯了嗎?
時間可以沖淡一些,改變一些。
局勢也可以改變一切。
盡管知道國君這道旨意充滿了何等的冷酷殺意,但鄭陀還是夢寐以求。
只有經過國君的旨意,他才能名正言順取蘇氏而代之啊。
就如同當時沈浪千方百計也要讓國君冊封金卓為侯爵,并且把怒潮城賜予金氏家族一樣。
所以哪怕知道這是一個藏著利刃的誘餌,鄭陀也必須吞下,甚至迫不及待吞下。
剎那間!
鄭陀一聲尖利嚎哭。
活生生把寧潔公主嚇了一大跳。
然后,鄭陀進行了更加夸張的表演,完全哭得渾身顫抖,癱倒在地完全爬不起來。
“主子,主子啊……”
“如此天高地厚之恩,讓臣如何回報啊?”
“我的主子啊!”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鄭陀不斷磕頭,直接把額頭磕得鮮血淋漓。
然后雙手狂顫,結果了這道旨意。
接著,他對國君的旨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一邊又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