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自己鞋也是希望邵氏高興而已。
“娘把家里的事丟給她,她惶惶不安,再小的事也要問過娘才敢拿主意,生怕擅作主張犯了您的忌諱”
譚家有李氏的例子在前,郭寒梅謹記教訓,做事甚是謹慎。
邵氏扶著推車走得極慢,手里的燈籠被風吹得東搖西晃,在院墻投下的身影也不停晃動著,她道,“我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嗎”話完驚覺自己在暗罵邱婆子,改口說,“家里的事我既丟給她便不會與她計較,我是見不得她陰陽怪氣。”
“有的話你年齡小聽不懂。”
邵氏自個也沒懂,是譚秀才和她說的。
青桃當著全家人的面說了跟客棧簽訂契約書的事情后,郭寒梅就假借關的名義打聽價格,青桃沒有眼,有什么說什么,郭寒梅就嘆氣,說青桃吃虧了,該賣個更好的價格,即使客棧不買,有的是人買。
譚秀才說郭寒梅話里有深意。
昨晚她反復想了想,還真是這樣,青桃給客棧的價格低了低了些,但賣得多掙得也多,她做娘的沒說什么,郭寒梅的話是幾個意思
“你大嫂啥思我也懶得說,娘就給你提個醒,你提防些沒錯的。”
青桃頓時明白了,邵氏暗指郭家。
邵氏走了幾步,想想有的話得嚼碎和青桃說,便道,“想你二嬸勤儉節約能吃苦,每年和你二叔掙的錢不比你三嬸她們掙的少,可娘覺得你二嬸攢的錢沒你三嬸多。”邵氏和兩個妯娌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不過每次回去都會聽到關于兩人的故事,李氏除了重男輕女沒什么好挑剔的,相較而言,劉氏小毛病更多,但論攢錢,劉氏就強得多。
“你二嬸娘家人多,每次回去要往里貼不少錢”
邵氏語速很慢,像在斟酌,“娘沒說你二嬸做得不對,娘是覺得你二嬸的娘家人做得不對,那些錢若是你二嬸主動孝順的就算了,可她們開口要就不妥了,你二嬸嫁了人,有了新的一家人,就該為新的一家人考慮,她娘家人逢年過節就開口要這要那,半點不為你二嬸考慮。”
也是邱婆子不計較,換了其他婆婆,早去李家鬧了。
邵氏娘就常勸邵氏別往娘家帶厚禮,說依照村里習俗就可。
有次她娘生病,她走不開,托牛家媳婦帶兩包糖給她娘,沒幾天牛家媳婦就把糖還回來了,說她娘沒收,之后她回娘家,她娘責怪她做得不對,家里婆婆當家,像送禮這種事該問了婆婆再做決定,叮囑她做事要守規矩,譚家家境好,她嫁給譚秀才是高攀,要惜福。
邵氏一直都記得的。
所以譚秀才和她說郭寒梅可能有其他思,她立即想到的是郭家。
因為很多人對娘家人都像李氏的態度。
郭寒梅在老宅就和二房關系好,保不齊也是個愛娘家勝過愛婆家的。
邵氏不喜歡這種人。
和青桃說,“你大嫂進門時間短,啥品行我也說不準,不過你爹不會看走眼的。”
青桃沒料到里邊還有譚秀才的事,想說他爹看走眼的時候恐怕不少,比如趙氏比如何樹森。
她微微張嘴,作了聲嘆息。
邵氏笑了,“你嘆什么氣啊,你大嫂性子如何有娘管著,她不敢打你的主意的。”
青桃想說嘆氣不是因為那個。
“娘”
“嗯”邵氏側身,語氣帶著疑惑。
青桃話鋒一轉,撒嬌的語氣說,“有娘在真好。”
邵氏一愣,臉上笑開來,“閨女嘴甜真好,我養你大哥到現在也沒聽到他說過什么好聽的話。”
以前的邵氏對青桃更多的是想彌補她,以及堵住其他人的嘴巴,以免落得個重男輕女的名聲,現如今是打眼里喜歡青桃,青桃孝順,事事想著她這個做娘的,哪怕養在鄉下,待人接物不卑不亢,遇事亦處變不驚,比自己剛搬來鎮上畏手畏腳的樣子強多了。
不怪婆婆和相公說青桃的好,處處為青桃考慮。
在她看來,閨女比兒子貼得多。
“不聊你大嫂了,你讓我對她好點就好點吧,只要不叫我發現她打你的主意。”邵氏換只手提燈籠,想起什么,又道,“往后掙了多少錢你就別當著全家人的面說了,你自己有數就好。”
郭寒梅不知道掙了多少該就收斂了吧。
青桃“”
自古以來,少有防兒媳防到這種份上的。
“爹說的”青桃不由得問。
邵氏“你爹看人準得很。”
青桃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