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譚青武不服,“你是二房的,我是大房的,我娶媳婦又不礙著你什么事”
“怎么不礙著了”譚青牛摔了掃帚,粗聲道,“娶媳婦得花錢,你把錢花了我花啥啊,你是大房的又怎么樣,只要沒分家,就得按著長幼次序來。”
譚青牛挺起胸膛,語氣事不容人置喙的強勢。
譚青武咬牙切齒,過去撞他,“大幾個月了不起是不是,我就要娶媳婦你把我怎么著”
“信不信我打你”譚青牛握緊了拳頭。
譚青武又拿胳膊肘撞他,目帶挑釁。譚青牛常年干活,身體壯得像頭牛,撞他的譚青武感覺自己像撞到硬邦邦的墻壁上,手肘鈍痛,呲著牙,歇斯底里怒吼了句,“我就要比你先娶媳婦。”
院子里靜悄悄的,陽光灑下,兩人站得筆直,劍拔弩張。
青桃橫在兩人中間,雙手各抵著兩人逐漸靠攏的衣衫,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成親的事,不是你們倆說了算的。”
“青桃妹妹”譚青牛抵著牙,寸步不讓,“那你說誰先成親”
“對,你當家,你說了算。”畢竟是親妹子,譚青武不信青桃向著外人不幫他,他垂眸看了眼青桃,“我們聽你的。”
態度異常堅定。
譚青牛跟著點頭,目光炯炯投向青桃。
風揚起地上的沙塵打著卷兒,青桃撿起掃帚,照著剛剛的位置繼續清掃,慢條斯理道,“照我的意思,你們暫且等上兩年”
譚青牛立馬附和,“好。”
譚青武怔了下,抿緊唇,臉色發黑,“不行。”
青桃杵著掃帚看他,后者嘴唇哆了哆,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看看青桃,又看看譚青牛,氣急敗壞沖回了自己房間,門關得震天響。
“瞧你啥德行,還想娶媳婦呢,哪個姑娘看得上你”譚青牛奪過青桃手里的掃帚,“我來掃,你看看他咋回事。”
好端端的突然想搶他前頭成親,莫不是私下跟誰好上了
門吱呀吱呀來回震著,譚青武面朝下趴在床上,雙手按著被子捂著自己的頭,細碎的嗚咽聲從被窩傳出來。
青桃難以置信。
為這么點事,譚青武竟哭了。
她故意咳嗽兩聲。
嗚咽聲戛然而止。
風拂過窗戶,桌上的書頁動了動,青桃拉凳子坐在床邊,低低喊了聲,“二哥。”
“你來干什么”譚青武的聲音甕甕的,“你給他做妹子去。”
“”
何時見過這樣使性子的譚青武,青桃心下嘆氣,沒有過多糾結他的話,而是問,“怎么想成親了”
攥著被子的手僵住不動,書頁墜下,恢復了寂靜。
靜了片刻。
譚青武拉開被子坐了起來,眼眶紅紅的,眼角還殘著濕潤,活像被誰欺負了的小媳婦,偏偏這個小媳婦還長著張男人臉,青桃從懷里掏出張手帕遞過去,譚青武嫌棄的撇嘴,揪住被子豪放的在眼角擦了把,警惕的瞅了眼窗外。
青桃說,“青牛哥不會偷聽的。”
“哼,你又不了解他。”譚青武不放心譚青牛為人,蹭蹭跑到門前,啪的將門關上,接著又走到窗戶邊,用力掩上窗戶。
門窗緊閉,屋里的光線暗了許多。
譚青武坐回床邊,雙手摳著被子,輕聲說,“我有喜歡的姑娘了。”
青桃挑眉。
不意外這個結果。
譚青武性子稱不上沉穩,但成親這樣的大事斷不會隨口亂說,而且他如此堅決的想要成親,必然有喜歡的人了,要不然他該先讓她張羅親事,而不是直接說成親,。
她鎮定如常。